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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正在白锦凝神思索的时候,守在门外的丛书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禁军已经包围了毓秀院。陛下有令,召江氏和长郡主入宫。”
白锦舒了口气,只要皇帝此刻还认她这个长郡主,那她就有希望将周越从这件事情中脱身。只是……江氏,难道舅舅已经认定了江越王妃的罪责?
此刻,还是入宫面见皇帝最为重要。
大周开朝一来第一次早朝中断,皇帝下了口谕,众臣都在大殿上等着。而太子,皇长子周瑀,刘贤妃,江越王妃则被请到了清心殿。
等到白锦来的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奇怪的场景。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跪在一旁,另一边则是江越王妃,刘贤妃和大皇子。
白锦请了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站到哪。总不能和往常一样毫不避讳的坐在皇帝身边。毕竟,这下面跪着的可还有皇子和宫妃。
“寻暖来了,过来坐。”
一派诡异紧张的氛围中,皇帝却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淡定如初的招呼着白锦往自己身边坐过来。
反倒是白锦一想到江越王妃和周越的关系是,就有点头大。她的目光从跪着的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江越王妃身上转了转后,便安稳的站在了一旁,
她还是站着吧……
皇帝见她不过来,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因为没有敢长久的直视天颜,因此并没有被众人发现。她愿意站着就站着吧,反正也站不了多久。
“太子呈上的证词,贤妃有什么话要说?”
刘贤妃大病初愈,穿着一身和往日娇艳姿态大不相同的碧玉绣牡丹的宫装盈盈柔柔的跪在那里。面色净白如瓷,一眼看过去竟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妇,让人无法想象她是生育了已经年过二十的大皇子的人。
她先是恭敬的向着皇帝行了个礼,正要说话,却冷不丁的开始轻咳起来。身旁的大皇子连忙覆上她的背。
“父皇,母妃身子抱恙,不如让她先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说了声:“赐坐。”
刘贤妃感激的像是要立刻落下泪来,用手里的丝绢抹了抹眼睛才说道:“太子殿下自证清白便自证,何苦要污蔑臣妾母子二人。难道瑀儿会为了陷害怀贵妃让自己的母亲深受病痛之困吗?”
白锦轻皱这眉间,刘贤妃有着丞相府做后盾,一贯都是强势如今突然这样的娇弱还真是让她不习惯。还是,这样的姿态更容易取得舅舅信任?她偷偷的向上看了一眼,皇帝的面色镇静如初,毫无变化。
好吧,舅舅的心思果然是不能猜,也猜不出来。
太子周琛垂着头,没有说话。仿佛刘贤妃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说出什么样的话都和他无关一样。
此时,跪在一边的大皇子周瑀插话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要说。”
皇帝嘴角勾起一丝笑,“有话直说。”
“是。回父皇,太子殿下所谓的证据不过是说,贵妃娘娘并不是故意推了母妃下水,而是母妃和贵妃娘娘有了争执一时不慎才落入水中。但这难道就能说明贵妃娘娘对于此事没有责任吗?母妃一贯都是豁达开朗的人,甚至在昏迷初醒仍旧浑身无力的时候也教导儿臣不得对贵妃娘娘有怨言。”
太子冷哼一声,“大哥难道忘了你口中的贵妃已经被追封为皇贵妃了。”
此言一出,白锦便发现刘贤妃美貌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她心中笑了笑,看来,怀贵妃被追封为正一品皇贵妃的事可是刘贤妃心头的一根刺。谁叫这宫里已经多年未有晋封,更不要说因为皇帝曾在先皇后过世之时立下圣旨再不封后。皇贵妃之位,便自然是这后宫最尊贵的位分。
刘贤妃吸了口气,安慰自己道:便是封了皇贵妃又如何,死了便是死了,连人都没有了,担着虚名又如何!她要的,或者说后宫中大多数女人真正想要都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是她的儿子登基,继承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大皇子周瑀嘴角一滞,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接着说道:“江越王妃乃是皇室宗亲,是儿臣的长辈。太子殿下仅凭一个没有品级的粗使宫女的话就说她作伪证,此乃是陷老王妃娘娘与不义。知母妃落水而不救,此乃是不孝。那丫鬟还曾是母妃身边的人,竟胡言乱语陷害母妃是为不忠。如此,叫天下人如何信服。”
原来,太子呈上来的供词中,有一份便是刘贤妃身边的一个粗使宫女提供。她在去膳房取食盒的路途中经过太液池看见了刘贤妃和怀贵妃的争吵。后来因为在贤妃宫中小厨房做事出了差错差点被打死,这才凭着一股力气将她所见之事传到了太子耳中。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就让奴婢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入十八层地狱。”太子身后,一个面色苍白的宫女突然大声呼和。“奴婢十岁入宫,一直在贤妃娘娘的宫中,从来都是小心做事,可是贤妃娘娘竟然为了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要对奴婢灭口。”
皇帝看向站在身边的丁公公,对方对他点了点头。宫女入宫都是有存档的,自打太子说出这个宫女的存在,他便查了这宫女底细。
刘贤妃脸色微变,她没有想到一个应该已经在乱葬岗的人会出现在清心殿里,方才来的时候这贱婢一直垂着头跟在太子身后,竟叫她没认出来。
周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眉目不变的江越王妃,心中稍定。“父皇,江越王妃的身份又岂是一个贱婢可以比拟,该相信谁,难道还有疑问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皇帝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不由得一惊,“朕,相信真相。”
闻得皇帝这话,太子周琛微微一笑。周瑀用身份压人,却忘了他们的父皇才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任何的身份高贵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子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一直静默不语的白锦身上,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接下来他要揭露的事情便会因为江越王妃的存在而牵扯到越王府,甚至有可能让整个越王府遭遇牢狱之灾。
但是,他无从选择,他不能养育自己的母妃就这样死去。他已经不明不白的失去了母后,不能让养母也重蹈覆辙。
“大皇子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江越王妃会做伪证吗?”太子转过头,平淡的说道。这时候,他面对大皇子周瑀的脸已经不想委屈自己喊一声大哥了。这样想要致自己与死地的大哥,要来何用。
江越王妃微笑,胸有成竹的模样倒像是自己真的无辜。
“因为让母妃病入膏肓药石无用的就是江越王妃送进宫的药。”
这下,连周瑀的脸色也不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