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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蜘蛛结网而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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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厕所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空白。

    东缘嘴角抽了抽,然后淡定的把门“贴心“的带上了。

    末了还来了句:“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东缘门关的很干脆,也不看里面人的反应,就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而只有秦负浪自己才知道,刚才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

    当他看见一个留着厚厚刘海的,看上去有些阴郁的小青年出现时,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声说些什么。

    等到人道歉离开时,他才发现自己在隔间内设下的法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碎了,低头一看,只有一只耗子和他一起面面相觑。

    他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二十多年太过顺风顺水,总觉得最近翻车的事老是遇见的比较多。

    他本来是想在此处找回田家川的魂魄进行问魂。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要进行这个步骤,他潜意识里认为最近横死的,生命里怨念最大的就是田家川,却没有考虑到另一个种群——动物。

    进行请魂是不分类别的,只要你有生命体征,什么样子的魂魄都可以被招回来。

    其实说白了秦负浪的做法也没有错误。如果不是这只母耗子也觉得自己死得冤的话,说不定他就真的能招回来田家川的魂魄了。

    可奇就奇怪,在这只耗子觉得它死得也特别的冤,它本来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厕所的沟里偶尔吃一点脏东西,谁知道某天它照例从有些人倒在厕所里的残渣里捡东西吃,结果一下子就病倒了,然后就干脆利落的死掉了。

    根据这只老鼠的说法来说,它的抵抗力可是杠杠的,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下毒,它是不会落到这个境地的,而它又十分肯定,它吃下的绝不可能是老鼠药。因为味道闻起来完全不同。

    秦负浪敏锐的抓住了其中隐藏的观点,觉得有迹可循,于是便想从这只老鼠的魂魄里面,挖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谁知道老鼠也是贼,跟他讲起了价钱,这才有了刚刚东缘看见的那一幕。

    秦负浪转身将门反锁了起来:“两张就两张,给你给你,拿着赶紧去投胎吧。”

    耗子见秦负浪一副吃人的表情,可能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好,哇哇乱叫一番后快速将秦负浪手里的东西叼走,随后就消散了在了空气中。

    “我那会儿在睡觉,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脸,但是我看到了是一双白白的手把东西倒在下水道里的!那双手上戴着一个平安结!”

    秦负浪离开卫生间的时候,东缘依旧在洗手台边上站着。

    秦负浪看着这个阴沉沉的人也不问自己什么,磨磨蹭蹭的继续洗着手,就像是刻意在拖延时间一样。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那么长的一个走廊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秦负浪突然想到老鼠说的一双特别白的手,这个正在洗手的青年手就特别纤细特别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给折断似的。

    他看过网上的资料,那个青年是这个队伍里的辅助,今年才刚满十八,嫩的能掐出水来,就是老板着一张脸。

    决赛场上的喧嚣渐渐淡了下去。

    秦负浪逐渐消失在楼梯间的紧急通道。

    东缘心不在焉的任由冷水冲刷着自己的双手,末了还捧了一把在手里,然后往自己脸上拍去,试图学着人类的样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此时这里有另外一个人,便可以看到在这一刻,东缘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困惑的。

    他确实知道厕所最后一个隔间有问题,但他也确实迷惑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之前的那位熟人。

    就概率来讲的话,碰巧遇见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那么这个厉害的秦大师一定是带有目的来到这个俱乐部的。

    就刚才的情况来看,秦负浪明显是做了一个法阵。

    这就说明了他很有可能是偷偷潜入俱乐部的,而并不是像上次那样正大光明的插手案件。

    不过好在现在自己用的是齐东东的身体,不然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漏馅儿。

    东缘端坐在马桶盖上,他找不到一个商量事情的人,便只能自己独自努力的思考着。

    自己首要需要搞明白,以及调查的就是那个田家川的替补,一个叫王翼的人。这个人周身有不好的因果缠绕,嫌疑自然最大。

    虽然田家川的队友们已经基本排除了嫌疑,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人类的事情都是非常复杂的,他们虽然没有造成“果”。却不知道和“因”有没有关系。

    田家川那个致命的博彩小号的背后究竟是谁?

    而在最后的复盘赛上再一次给他使绊子,让他输掉比赛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还有秦负浪,他连续两次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插手的是否也是相同的案件?

    不过就算问题再多再复杂,也只能一件一件的解决。把外表上依附的谜团一层层剥掉,留给自己的,就只有他想要的真相。

    东缘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甩干自己手上的水珠,重新走回训练室。

    里面的人果然已经走得一干二净了,估计是等了他太久没能等着,便先回去了。

    齐东东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除了和田家川以外,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怎么合得来,但也不是说有矛盾,这就是一个身为心理疾病患者的日常而已。

    东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慢慢的朝楼下走去,一个人的背影被应急灯光拉长,显得有些萧瑟。

    不过这份萧瑟很快就被打散,让东缘有些意外的是,起码自己已经磨蹭了快半个小时,他的队员们居然还没有离开。

    俱乐部专供成员们离开的特殊通道门口,三个人影听到他的脚步声后齐刷刷的抬起头来:“小东,你躲哪儿去了?我们等了你半天没等到,就先来这儿堵你了。”

    东缘站在原地炸了眨眼睛,随口道:“我有点拉肚子,所以时间有点长。”

    三个人也没多想,立马改口:“那我们今天不去吃烧烤了,旁边有一家新开的粥店,听说味道还不错,一起去吧。”

    东缘开口拒绝:“我就不去了,我今天想早点回家...”

    方宏走上前来看了看东缘的脸色。还是小声确认道:“你真的不去吗?主要是俱乐部里已经很久没有聚餐过了,这也是教练给上边儿争取来的聚餐机会,从你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商量了。不过你实在不舒服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天,我现在就可以给教练打电话说。”

    “等一等...”,东缘有些犹豫的打断了方宏,“俱乐部聚餐的话,会有哪些人去啊?”

    方宏一行人还以为是东缘不想见到太多的人,于是赶紧道,“就咱们队里的人,教练,还有五个常驻替补,其他的就没有了。都是熟人,就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

    这下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自己的目标人物要去的话,那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东缘便抿着嘴点了点头。

    一行人于是临时改变地点来到了一家看起来还挺高档的粥火锅店。锅底全部是清粥,可以下各种各样的肉类和素菜到粥里,看上去就特别有食欲,闻着也挺香。

    东缘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五个替补和教练已经坐下了。

    因为东缘没有太过于关注替补队员的信息,除了王翼,其他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于是便只是笼统的朝他们点了点头,就算是问好了。

    这下少年们便知道,两天前这个一直以来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前辈给他们打招呼不是他们的错觉,都高高兴兴的找他回了问好。

    只有王翼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经常偷看东缘的脸色,就像是有点怕他一样。

    这种细节没有第三个人发现,教练乐呵呵的直接把菜单塞到了东缘手里,让他点菜。

    东缘象征性的点了几个,便依次开口询问大家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他一并点了。从左到右挨个问去,一个也没落下。等问到王翼的时候,他特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有些讨好似的说道,“小东哥喜欢吃虾吧?怎么还没有点虾呢?也来一份吧。”

    东缘冷淡的回应:“我今天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不吃海鲜。”

    王翼讪讪的说了一句是吗。

    桌上的另外几个人对于这幅对话都露出一副迷惑又莫名其妙的表情。

    等吃到胃里都暖呼呼的时候,东缘不露声色的放下碗筷,起身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却没有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两分钟后,王翼也跟着出现在了门口。

    依旧是那副又有一些害怕又有一些讨好的表情,和他打招呼:“Hi,小东哥。外面空调开得太热了哈哈哈,我来吹吹风。”

    东缘低下头去,没有理这个人的聒噪。甚至连眼皮子都垂了下去,连余光都不分丝毫给他。

    王翼有些局促不安,特别尴尬。东缘感觉到王翼一直想跟他说什么,但是又不怎么敢开口。

    东缘没有继承任齐东东的记忆,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等着他先说话,自己顺着接下去。

    果然,王翼率先憋不住了。

    “小东哥…”小胖子白白胖胖的手抓住东院的衣角,左右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哀求,“小东哥,那天你看到没?那天你其实看到了吧…..”

    东缘看似想了很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翼看向面前的人,对方眼里分明没有疑惑,只有淡然,于是他更加肯定了齐东东肯定看见了比赛那天的事儿。

    王翼深吸一口,脸都憋红了:“小东哥,算我求求你了。我确实不该有那样的念头。我知道错了,我这几天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好,随时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和别人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考量,但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实在不行过两天我就去和教练说,解约退出俱乐部的事儿...”

    东缘对于王翼说的事儿一头雾水,面上却分毫不显。反而反问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

    王翼就差没给他跪下来了。

    王翼道:“我错了,小东哥我真的错了。我知道川哥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补偿你...”

    东缘拍了拍裤子上不小心蹭到的灰:“你补偿我干嘛?你川哥他人都已经走了,补偿再多又有什么用?”

    王翼接下来的回答算是印证了他所有的猜想。

    只见这人嘴皮子上下翻动。说自己该死,不该为了对家给的那点儿小钱就去给川哥下药,但他也是因为没办法,家里人生病了,自己的工资不够云云。

    见东缘还是不表态,于是画风又一转,开始赌咒发誓:“第一次是我罪该万死,但是小东哥我给您发誓,第二次赛场重大失利绝对不是我搞的鬼,川哥的博彩小号也不是我干的,我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