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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到!”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王智在雍王前方引路,雍王步伐沉稳,带着几名随从往小亭而来。
雍王叶效,叶氏宗族中最受天后信任的王,为人沉稳老练,儒雅讲理,最恨宵小之辈。
当走到近处时,雍王眉头一皱,听王智的禀报,事情比想象中更加杂乱。
王智也是一愣,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模样,只见小亭四周满地狼籍,一位位官家子弟鼻青脸肿,而那赘婿依然迎风傲立在小亭中。
王智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弟弟王胜,好在他识相地躲在人群的角落中,想来他还是聪明的,吃了两次亏,这次没有冒然上前,心中舒了口气,雍王来了,终于有人可以治一下这个蛮横的赘婿。
“发生了什么事情?”雍王沉声问道。
王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拱手答道:“这位赘婿在太子府中行凶伤人,置理法于不顾。”
“赘婿?太子府怎么无端端会有赘婿出现?”雍王不悦地道。赘婿的身份其实是上不得厅堂的,以常理而言,赘婿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
“这位赘婿在太子府是为了做一件龌龊的交易。”王胜道。
叶冬一直没有辩解,因为他自己都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慢慢说,说清楚。”雍王道。
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想听听发生了何事,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人正是蔡棉,她听到别人说后花园有喧闹,而叶冬又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当下连忙寻找过来,果然看到叶冬被所有人团团围在正中央。
叶冬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拉住蔡棉的手道:“太子府的人都是疯狗,莫名其妙地要咬我。”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先是一惊,没想到一个赘婿竟敢诋毁太子府,而后便是气愤,这句话分明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雍王脸色一变,这句话把他也惹起了三分怒意,道:“你二人把身份报上来,不然休怪本王不讲道理。”
蔡棉闻言蹲身为礼,道:“奴家是草尊商号的蔡棉,这位是奴家夫君,我夫妇二人是收到请帖才敢前来赴宴。”
“草尊商号?”雍王对这个名字不算太熟,但也是有所耳闻,想来是一般的商贾,“你夫君当真是赘婿?”
蔡棉轻咬薄唇,点了点头,这事实众人皆知。
“为何要大闹太子府?”雍王语气不善地道。
蔡棉再行一礼,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倔强,道:“我夫妇二人只是前来赴宴,却不知为何有这么多人围殴我夫君?想来夫君只是还手自卫罢了。”
此时王胜再向前走了一步,道:“回禀雍王,此事确实事出有因,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朝中贵胄,决不会做无理之事。”
“慢慢说。”
王胜得雍王许可后,理了理思路,道:“原本我等众人只是在月下赏花,突然听到这个赘婿与那仇三全在做私下交易,大家都清楚仇三全自称神医,医的都是些男女之事。”
说到这里,蔡棉脸色一红,望了叶冬一眼。叶冬也显得有些尴尬。
“我们细细听之,发现这赘婿心思龌龊,因为蔡棉小姐不愿与他行洞房之事,他便向仇神医买了些催情草药,以图不轨。我们看不过去才出手规劝,没想到这赘婿恼羞成怒,对我们大打出手。”
王胜早知雍王会来,故这一番话他已经酝酿多时,此时说出来不缓不慢,前因后果十分清晰。
雍王点了点头,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照你这么说来蔡棉小姐虽然招了他为婿,但其实并不想与他有夫妻之实?这又是何故?”
王智补充道:“蔡棉招婿只是为了留在草尊商号主持大局,这一点神都内十个人有八个知道。不想与他行那周公之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原来如此。”闻者频频点头,眼神望向叶冬时异常复杂,有同情,也有理解,更多的是唾弃。
“此事再怎么说都是家事。”雍王有些为难,道:“但在太子府中行凶伤人,本王就不得不管了。”
蔡棉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心中十分难过,没想到外人是这样看自己的夫君的,而夫君却没有半句辩解。
蔡棉三次行礼,柔声道:“素闻雍王为人刚正,公允无私,却不想见面不如闻名。”
“此话怎讲?”雍王道。
蔡棉道:“尝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又如何知道奴家的家事呢?更何况奴家的家事与外人又有何干?”
雍王沉默了半晌,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明眼人可以看出她是要竭力保住这个不争气的赘婿了。
“你家赘婿打伤了这么多公子少爷,凭你一句话就想了结吗?若不给大家一个交待,只怕草尊商号在神都再无立足之地了。”有人朗声道。
蔡棉心中一凛,此话虽然无理,但确实是不得不考虑事实,对着众人道:“我夫妇二人愿意给众人一个交待,只是事关我夫妇二人私隐,请雍王移步。”
“好,偏厅说话。”今夜之事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受伤的都是朝中显贵的子侄,若不给一个满意的交待,只怕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叶冬二人跟着众人来到偏厅,虽然这里的人比外面少些,但也有数十人。与此事有关的人大多来了,那些受伤的少年以及他们的长辈、王家三兄弟,还有那个脸骨尽碎的中年男子。
雍王在上位坐下,道:“说吧,此事该如何解决?”
蔡棉与叶冬二人站在厅内正中央,望着周遭不善的眼神,蔡棉没有退缩,回道:“奴家认为既是打斗就要论谁先动手,谁才是理亏。”
一名少年道:“我等几人只是想抢那赘婿手中的******,动手极有分寸,但那赘婿出手狠辣,只用一招便把我们打伤了,按道理就是那赘婿先动的手。”
蔡棉冷哼一声,“这位小哥说话未免强词夺理,想来雍王也听得清楚,你们分明动手在先,偏要说成是我夫君先动手,试问一个瞎子如何先动的手?”
“他是一个瞎子?”雍王愣了一愣,场中所有人都滞了一下,没曾想到打斗了半天竟不知道对方是一个瞎子。
“众位出身莫不是名门贵胄,何故要为难一个瞎子?难道就因为他是一个赘婿?”蔡棉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