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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人看着沈妙言的目光渐渐变了,沈妙言感受着那些或瞧不起、或鄙夷的视线,面颊逐渐涨得通红:“沈月彤,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沈月彤高傲地抬起下巴,“你能够入住国师府,不就是靠着出卖色相吗?!”
这话从世家小姐口中说出来,着实不妥。只是众人的焦点都聚集在沈妙言身上,根本无人去管沈月彤这话是否妥当。
“沈月彤!”沈妙言怒不可遏,沈月彤不要脸,可她沈妙言,还是挺在乎自己清白的。
于是她猛地扑了上去,伸手就去挠沈月彤。
沈月彤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五道指印。
她抬手摸了摸,看见手指上沾着的丝丝鲜血,不禁尖叫了声,“好你个沈妙言,居然抓破我的皮肤!来人啊,给我打!”
荷香回过神,连忙指挥着四个沈府家丁去揍沈妙言。
沈妙言还没来得及撒蹄子跑路,就已经被逮住。
沈月彤上前,仔细看了看沈妙言,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小贱人还没长开,看起来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真不知道国师大人到底是看中她那一点了。
莫非,国师喜好幼女?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还没想清楚,却因为焦急,在大庭广众下直接脱口而出:“沈妙言,你老实告诉我,国师大人,他是不是就喜欢幼女?!”
沈妙言愣了愣,清楚地看见了沈月彤眼中的焦急。
联想起上一次春日宴上,沈月彤对君天澜频送秋波的场景,她不禁恍然,原来,沈月彤喜欢国师大人……
而因着沈月彤这声问,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纷纷讨论开来,国师现在还未娶亲,莫不是真的喜好幼女?
沈月彤摇了摇头,决定先不管国师到底喜不喜欢幼女,捂着被抓伤的脖子,凶狠地命令道:“这小贱人抓伤我,先给我狠狠地打!”
那几个家丁正要动手,君天澜背着手,从紫辛斋内信步而出,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不知本座的小丫头,怎么得罪沈二小姐了?”
他周身气势摄人,一开口,街市就瞬间安静下来。
沈妙言偏头看去,他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和风掀卷起他的袍摆和广袖,栩栩如生的绣金蟒摇曳飞舞。
他就那么静静站着,看起来是那么的……
妖冶清贵,威风凛凛。
“国师!”她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娇弱地唤了一声,挣开那几个家丁,奔到君天澜身边,小手揪住他的衣襟,仰头可怜兮兮地说道,“沈月彤乱嚼舌根,说您喜好幼女,我看不过去,就教训了她一下!”
沈月彤目瞪口呆,沈妙言什么时候这么会告状了?
君天澜盯着沈月彤,那狭长凤眸中的冷酷让沈月彤只觉遍体生寒。
她嗫嚅了几声,想要辩解:“不是的,我并没有说那种话,是沈妙言,她抓伤了我的脖子……”
说着,侧过头,想要给君天澜看她脖颈上的五道挠痕。
君天澜薄唇噙起一抹危险的笑意:“沈二小姐是把本座和在场的人,都当成聋子了吗?”
他的气势太过阴冷可怕,语调肃冷,在场的人被震慑住,纷纷低下头去。
沈月彤浑身颤抖,末了,竟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国师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早有过交代,这朝中,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招惹君天澜。
君天澜的势力,即便是皇帝姐夫,都忌惮三分。
可她从没有想过,这么厉害的国师大人,竟然会为了沈妙言这小贱人,而当众落了她沈家二小姐的脸面。
她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君天澜的目光静静落在她的头顶,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摩挲着指间的墨玉扳指,声音清寒:
“本座特地命人买下沈府,乃是为国出力,将这一百万两白银捐作军资。原本想当一回无名英雄,可本座为国劳心至此,却不曾想,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竟然在背地里污损本座名声。”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最后轻笑一声:“沈御史,养了个好女儿啊。”
沈月彤的面色一片灰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买下沈府的人,是君天澜?!
沈妙言同样不可置信地望着君天澜,那个黑衣男人,是他的人?!
众人也同样震惊,以前只听传言说国师大人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可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出一百万两捐作军资!
可见,国师大人分明是个好官,传言乃是虚妄。
一时间,君天澜捐出一百万白银充作军资的消息,在市井之间不胫而走,楚国百姓纷纷称赞国师英明清廉,当然这是后话。
君天澜冷冷扫了眼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沈月彤,带着沈妙言,面无表情地离去。
上了马车后,沈妙言殷勤地给君天澜捧来果盘:“国师大人,您饿不饿?”
见君天澜没反应,她又忙不迭地端来茶水:“国师大人,您渴不渴?”
见他依旧没反应,她十分狗腿地跪坐在软垫上给他捶腿,笑靥如花:“国师,您今天真是威风!”
君天澜扫了她一眼,“你再怎么讨好,本座都不会把沈府送你。”
见心事被拆穿,沈妙言不禁暗自磨牙,面上却笑得甜美:“国师说的什么话!妙妙不过是单纯觉得,国师大人今天很帅罢了!”
君天澜俯视着她,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本座今天不仅仅是为你出气,更重要的,是为自己正名。”
沈妙言对上他的狭眸,这才想起,经过今天一事,君天澜踩着沈月彤,成功洗脱“奸臣”这顶黑帽。
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原来,国师并不是为了她……
她望着君天澜面无表情的脸,轻声问道:“那么,我和沈月彤起冲突,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君天澜静静欣赏着她由兴奋转为失落的表情,薄唇含着一抹笑:“不在。即便没有你这一出,本座同样有办法,引出本座想引出的事。”
沈妙言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心里却对君天澜,更加敬畏。
君天澜声音清淡:“今日这出局,第一,洗白了本座的名声。第二,楚云间本想借此拍卖,彰显他作为皇帝的仁义,却被本座搅了场,截了他的好名声。第三,也顺带为你出了口气。妙妙,这就叫,一箭三雕。”
沈妙言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腹黑和心计,都是她惹不起的。
似是看穿沈妙言的心思,君天澜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她白嫩的下巴,笑得风华绝代:“妙妙,对于惹不起的人,你能做的,只有投诚……和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