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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无垠的银色世界中。
筋头云速度飞快,宛如闪电,穿梭天际。后面留下一道白色丝线,转瞬即逝。
林飞语只觉眼前景物匆匆,到有种白驹过隙的错觉。奇异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丝毫风声,仿佛用的不是他,而是周遭之景。
紫老则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林飞语的识海世界,眼中赞赏之色浓郁。
片刻之后,筋头云停住,林飞语起先走下,脚踩虚无,一步步朝前走去,后面留下一个个白色的脚印,荧光流转,继而消逝。
“就是它......”林飞语仰面,指着头顶的一块巨大的菱状晶体。
不知何时,这块晶体变得硕大,足足有一间屋子般大小,凌空漂浮,缓缓旋转,通体每一面成菱形,洁白无暇,泛着银色光辉。
四周处有着若有若无的丝丝白雾,白雾缭绕,看起来隐隐约约,如同云雾中闪闪发光的耀眼钻石,璀璨夺目。
林飞语心中惊骇,粗略的数了一下,发现竟然晶体竟然有几十面之多。回头道:“我记得上次异变之时,它没有这般大,而且也没有这么多面。”
紫老呆呆的看着不停旋转的晶体,眼神惊骇。不可思议道:
“你不愧是惊世奇才,识海之心,竟这般强大!难怪你可以操控百米巨剑。你知道正常的识海之心有多大吗?”
正常人也有?
林飞语一呆,随即摇摇头。
紫老伸手,掌心向上,一朵白云悄然出现,约巴掌大小,在林飞语惊讶的眼神中,迅速变形,化为一块白色晶体,约有大拇指大小,泛着白光。缓缓旋转。
紫老解释道:“万物有灵,但凡有灵性之物,无论大小,皆有识海之心,而晶体大小,便是一个人精神力强大的衡量标准,晶体越大,菱面越多,说明精神力越强。而我手中的这块晶体,便是正常精神力的大小。”
林飞语的心头咚咚直跳,问道:“师父,照你这么说,每个人皆有自己的识海,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呢?”
紫老闻言,目光看向林飞语头顶的巨大晶体,缓缓道:“识海乃是一个人精神世界,的确每个人都有,但是平时皆是关着的。就像一道门,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打开。据我所知,除一些天生的异能者之外,唯有s级强者才可以打开。”
s级强者。林飞语心头狂跳。
“你之所以没有感觉,是因为当初你在暴怒之下,踏足死域三度,误打误撞的将这道门给撞开了.......”
林飞语顿时哑口无言,还有比这个更乌龙的事件吗?
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将识海的大门给撞破了......
“那为什么,它会这么大?”林飞语低头看着紫老手中的晶体,和自己的相比,简直不能用小来形容了。
是渺小!
“这也是我奇怪的原因,你说你的神觉一直是开着的。我便心中疑惑,若是常人,别说神觉,便是识海一直打开,精神力狂涌而出,不出几时,便是精神力枯绝而死。而且你说上次它没有这般大,难道他还会自行长大不成?若是如此,恐怕对你不是好事.......”
紫老说着,愁眉不展,眼中担忧之色闪过。
林飞语一呆,暗道不妙,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自己并无任何异常?”
紫老瞅了他一眼,责怪道:“你的识海这般宽阔,现在自然无事,等它继续长大,到了你控制不了的一天,你知道后果吗?”
林飞语脸色骤变,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为何你可以领悟死域吗?就是和它有关,死域本就是精神力外放的体现,你之所以前期控住不住,就是因为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大到让你难以掌控的地步。真不知道为何世界有你这样的怪物?站在强者的角度。你的潜质天赋异禀,强者之路,你比任何人都适合。但是从人类的脚步,你可以就是一场,灾难。”
紫老神色出奇的凝重。
“灾难......”林飞语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眼,脑中浮现自己险些将灵红和紫川墨两人灭杀的画面,脸色刷的苍白。
他想起来了,每一次领悟死域,他的神志皆是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见人杀人,佛挡灭佛,仙阻屠仙!
“那我....该......怎么办?”林飞语含糊问道。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此事的恐怖,一旦自己控制不住神觉,心神失守,以自己此时的实力,恐怕会将人间打造成地狱。
不知不觉,他的额头上,已是布满细汗,周身汗腺打开,汗水狂涌。顷刻间,林飞语变成一个‘汗人’。
周身上下,湿哒哒的。
杀手界传言自己是当之无愧的【最终兵器】,林飞语此时毫无反驳的理由。因为他的确是一件兵器。
一件可以刺破无尽苍穹,粉碎世间万事万物的,兵器。
紫老抬手,眼神慈祥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傻孩子,无须担心。这股力量确实强横霸道,但是它就是你自己本身的一部分,来源于你,你之所以前期控住不住,便是因为你的心魔,任由它肆意妄为。只要心中有爱,便可凌驾之上,将其控制住。”
心魔......
林飞语嘴角苦笑,紫老所言不错,林飞语当初性情大变,为了提高实力,不惜纵横杀手界,浴血厮杀上千场。创下百分百任务度的神话,从而得到赐名【最终兵器】。
那个被自己叫做哥哥,照顾自己多年,结果因为自己而死的少年。他的离去,使得世间少了一个阳光的少年,多了一个杀手界的森然恶魔。
对与错?善良而丑恶?
全部被他践踏于脚下,肆意凌辱。这一切,导致了少年于武道一途,心神失守,难于驾驭。
故而,才会有今天吧。
若是有一天自己难以驾驭它,反被吞噬,错手将自己珍视之人抹杀,自己该当如何?
踏足京都之前,他本是一个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惊艳少年,然而现在呢?
他有着自己忠实的追随者,秦浩阳和白小威在悄然之间,成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而且他还认识了白城、紫川秀和王雨朵等人。不仅和灵红打破隔阂,终于走到一起,更有着天真浪漫的紫川墨。以及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吾依依.......
陡然一想,林飞语发现自己现在有了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他本是世间冰冷的孤客,忽然间怕死起来。
谁能放下自己珍视的一切?
哲学上一直在追问存在的意义?林飞语从哪个少年离去的那一刻便明白了。
因为有了珍视之物,故而惜命。所以存在赋予了真谛。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被世界抛弃之时,不就是变成毫无顾忌的狂徒了吗?
六年前,他坠入了魔道。那么六年后呢?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任由悲剧重演?那种刻骨铭心的撕裂痛楚,林飞语这辈子不想品尝第二次。
如果有,他宁愿死!
有些事,比死更令人恐惧......
林飞语抬头,眼神坚定,紧紧的盯着那块不停旋转的巨大晶体,一字一句的道:“师父,放心,这一天不会发生。一旦我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它,我便会自己了解性命。林飞语这辈子,都不会伤害自己珍视之物!”
紫老叹息,以他对林飞语的了解,决定之事绝不更改。而且,劝诫有用吗?
他叹声道:“真是为师的傻孩子,难得你的心意如此赤诚。为师定会全力助你,让你早日踏入大神通境界,彻底掌握神觉。”
“大神通之境?”林飞语疑惑道。
紫老目光看向远方,颇为感叹道:“敢问强者的尽头可以看到什么?人类似乎永远无法攀登至武道巅峰。翻越一个山头,便会看到另一个山头。常人的世界里,一个s级便是通天。又怎会知晓,s级之上,还有恐怖虚境?而虚境之上,还有大神通之境。”
“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呢?”林飞语隐隐激动。
“我也不知道,大道不可言,缥缈虚无......”紫老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林飞语一头雾水。
“小语,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紫老忽然抛出一个雷人的问题。
林飞语一呆,想想自己踏足京都,周围发生的一切。思索道:“以前不信,现在我信。天外飞仙,逍遥神人,并非无稽之谈凭空捏造。只是被常人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夸大罢了。真要纠结,定然是古时拥有大神通之人,境界通神,举手投足之间,排山倒海,开天辟地。可摘日月星辰.......”
紫老叹息。
“你说的对,神仙一说,的确存在,只是太多缥缈虚无,当年我意识到此处,便是希望一日,可以手握飞剑,诛仙灭魔。”
林飞语一呆,满脸惊骇。此话若是在外界说出,定然会被认为是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头胡言乱语。可是他却知道。
紫老此话之中,蕴含中无尽对强者之境的渴望与豪情。
“只是可惜了,老夫纵横多年,缺一个也没有遇到,倒是我,被无数人给神话了......”紫老自嘲的一笑。
在林飞语看不到的地方,紫老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