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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可当正文看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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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 谢晚月大四, 又怀了, 这一胎闹得比较狠, 孕吐特别厉害, 后来吐了一回血, 把大家都吓住了, 不敢大意,去医院检查后, 说是频繁的呕吐引起胃粘膜损伤, 医生让谢晚月住院,暂时禁食,注射静脉点滴营养液和止血液, 待早孕反应减轻后再恢复饮食。

    于是谢晚月在医院住了约有一周, 症状有所减轻, 医生建议回家静养, 少食多餐, 以温热, 清淡, 易消化吸收的食物为主, 然而恢复饮食后的她,又开始折腾, 于是就反反复复住院, 直到怀孕四个月左右, 才有些好转, 但是每天依然要吐上两回,医生只是让她保证营养,别因为怕吐就不吃东西,又说有不少人怀孕是从头吐到尾,只能熬着。

    梁曼已经结束了课业,准备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再出去,见她整个人瘦了两圈,心疼不已,于是决定留下来照顾她。

    谢晚月却不同意,徐素芳将她照顾得很好,怀孕生孩子于她来说也已经有过经验,她不愿意梁曼因为专门照顾她而停下脚步。

    梁曼觉得她太执拗。

    谢晚月有些难过,说:“我不是执拗,我是愧疚。”

    梁曼更是难过,她自然知道她对她的愧疚从何而来,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耽误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担心你的权利,你是我生的,你难受,我比你要难受一百倍,我愿意照顾你,这是我的选择,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会后悔,会不能原谅我自己。”

    梁曼最终留了下来,但是谢晚月却始终觉得身上带着一重枷锁,她以为长大后的自己可以变得无所不能,可以事事顾虑周全,没想到还是个累赘。

    万玉山看她有些闷闷不乐,问她原因,她如实跟他说了,说完,掉了两串眼泪。

    她很少哭,从来都很乐观,像个小太阳,这会儿处在孕期,被折腾得太狠,心思特别敏感,有点儿郁结于心。

    万玉山说:“你想太多了。”

    谢晚月说:“她为我放弃了太多,我觉得我没事,不要她再花费时间在我身上。”

    万玉山说:“你得接受别人的选择给你带来的所有影响。”

    谢晚月愣了愣,仔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又过了几天,她渡过了心里那道坎儿,开始享受梁曼在身边的幸福,有一天,她吐完了,见万中珩趴在门边看着她,脸上带着担忧,她过去抱他。

    小家伙已经一岁半,正是想上天入地的年纪,家里关不住他,总要往外跑,看各种新奇的东西,这段时间却安静了不少,黏在妈妈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会拍拍她的脸,安慰她。

    谢晚月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对梁曼过分,对万中珩也同样过分。

    始终是太年轻,容易钻牛角尖,一意孤行,总要撞了墙才发现路不对。

    ***

    五月份准备毕业论文,写得断断续续,文献资料是韩璐帮着找的,电子稿是万玉山代写的,论文写完以后,谢晚月只看了一遍,有心想改,又没精力动手,某天半夜被饿醒,发现身边没人,她下床出去找吃的,见书房里亮着灯,进去看,见万玉山坐在电脑前写东西。

    万玉山听到声响,抬头,看到谢晚月站在门边,问她:“又闹你了?”

    “没有,我饿了。”

    “想吃什么?”

    “面条吧。”

    还是喜欢吃面条,看来肚子里这个和万中珩的喜好一样,万玉山起身去厨房,谢晚月跟在他身边进去,看着他熟练地开火,烧水,下面,又洗了把青菜,待面快熟的时候丢进去,还卧了个荷包蛋。

    面煮好以后,他淋了点醋,谢晚月觉得不够,自己拿起醋罐子又倒了不少,直到面汤的香气都被酸味儿给盖住了,她才满意地坐下来吃。

    荷包蛋香香软软,她挑着把蛋清吃了,蛋黄扒拉到一边。

    “蛋黄也吃掉。”

    “吃了可能会吐。”

    万玉山微微皱眉:“这个怎么这样挑食?”

    谢晚月笑了笑:“确实没有万中珩省心,生出来得先揍一顿解解气,折腾死我了。”

    万玉山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完,问:“还要吗?”

    谢晚月摇头:“少食多餐,吃多了又要吐。”

    万玉山伸手摸她的肚子,小家伙一直很安静,很少和他们互动,但是真能折磨人,他把谢晚月抱到腿上,说:“这回生之前,得提前住院。”

    “嗯。”谢晚月把脑袋伏在他肩膀上,问他:“你又忙工作呢?”

    “给你改论文。”

    谢晚月有些意外,还有些感动,说:“谢谢你。”

    万玉山把她抱回卧室,看着她睡着,然后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肚子,当初她怀万中珩的时候,他的内心十分触动,同时也感念于她的勇敢,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极大的乐趣,小小的人慢慢长大,从只会踢腾手脚到会走会跑会说话,身心都是他烙进去的印记。

    这一胎来得突然,又气势汹汹,他很好奇,再过几个月,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小东西来。

    他把她压在胸口上的手拿下去,圈了圈她的手腕,比之前又细了,瘦骨伶仃的,生完万中珩长出来的肉,这回全没了,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戴不住,用细线缠了两道,他把自己的手张开,把她的放上来。

    两人的手都是纤长型,她的要比他的小一大圈,此时覆在他的掌心,轻轻软软,他攥拳,把她的手包住,又松开,再攥紧。

    第二天早上,徐素芳见餐桌上搁着的碗,里面的汤汁酸得冲鼻子,知道谢晚月又是半夜饿了吃东西,只是吃得这么酸,胃里怎么受得了,万玉山现在是越来越没原则,晚月干什么都纵容。

    她瞅了个空子,特意叮嘱万玉山一番:“她要再半夜饿醒,你就去把我叫起来做,总吃这个可不行。”

    万玉山说:“问过医生了,说可以,叫你起来做太慢,可能刚做完她就不想吃了。”

    徐素芳仍是不认可,万玉山又说:“至少她能吃进去,还不吐,营养也够。”

    “女人怀孕真是难熬。”徐素芳叹气,她准备了很多吃的搁冰箱里放着,天天变着花样做,奈何谢晚月这回特别挑食,有时候今天喜欢吃这样,第二天再吃,就吐个干净。

    这天,万玉庭带着妻女过来看谢晚月,见着人,啧啧心疼,又羡慕,说:“谁都没你能耐啊,我们怀一胎都费劲,你们这老二都要出来了。”

    谢晚月陪着万中珩玩乐高,说:“我命好,有什么办法呢。”

    万玉庭瞪她:“你这个人真的是,说你胖你就喘,怎么一点都不谦虚。”

    谢晚月眼也不抬:“那多虚伪。”

    小花生喜欢万中珩,来了就围着他转,一口一个弟弟好,楚焰让她帮弟弟做大轮船,她就乖乖地坐着给他找乐高块,两人堆砌半天,堆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出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楚焰说:“我女儿只要来你家,就变得好乖,出了你家就疯了,没人管得了,天不怕地不怕。”

    万玉庭却说:“那不叫疯,是活泼。”顿了顿又说,“她怕万中阳。”

    提起万中阳,谢晚月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从不来这儿,她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只言片语,这会儿听万玉庭这样说,不由得问:“他怎么小花生了?”

    万玉庭气咻咻地说:“上回去二哥那儿,吃饭的时候小花生闹脾气,把碗扔地上,结果这小子一巴掌就把她拍地上了,气得我脑袋冒烟儿,要不是楚焰拽着我,我一脚把他踢飞。”

    楚焰说:“小花生有错,中阳也不对,但你做舅舅的踢人可不行。”

    万玉庭仍是生气:“大嫂啊,你是没看到啊,万中阳那个生人勿近的凶相,小花生都吓懵了,愣是忍着不敢哭,不停打嗝。”

    谢晚月觉得他说得有些玄乎:“中珩常过去玩儿,每次回来都问什么时候再去找大哥,不像你说得这么吓人。”

    “中珩是男孩子,胆子自然要比女孩子大啊。”

    谢晚月瞅了瞅面前的俩孩子,想象不出万中阳这会儿的状态,他一直就不喜欢她,她也不去自讨没趣,心想,如果万玉庭说得是真的,那确实有些让人头疼呢。

    晚上,万玉山回来,她特意跟他问起万中阳的情况,他说:“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他分得清好坏,而且在建立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谢晚月说了小花生的事,万玉山说:“她触犯到了他的原则,这是很微妙的一个事情,饭桌上摔碗,是他不能容忍的事,他认为这是错,所以出手教训,但是出手打人也是错,他没控制住,又触犯了自己的原则,他为此自责,去找我,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对错这种事,有时太难界定了,谢晚月顿时觉得万中阳太可怜,他在努力寻找自己活着的真谛,小小年纪的他,每天在煎熬和徘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困局。

    谢晚月在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有个人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她觉得烦,伸手去扫,扫到一片滚烫,她实在睁不开眼,又沉沉睡了。

    ***

    六月份,谢晚月答辩结束,顺利毕业,七月初学校举行毕业典礼,万玉山带着万中珩来参加,梁曼回北方办理基金手续,没赶回来,要求多拍点照片给她。

    学校最大的礼堂里坐满了人,各个学院的学生身着学士服,在本学院的方阵中坐着,每个学院前,都竖着一面大旗,上面是学校和本院系的LOGO文字,典礼在几首歌声中渐渐拉开帷幕,待校歌唱毕,校领导上台,奏了一曲国歌,然后校书记宣读本科生毕业资格审核结果的决定以及对博士,硕士,学士学位授予名单的决定,被他点到的学院,纷纷摇旗呐喊,抒发内心的激动。

    谢晚月与两个朋友手牵手,同众人一起喊着口号,眼眶渐湿。

    接下来是优秀毕业生上台讲话,优秀校友讲话,最后是校长致辞,主题为“理想与担当”,他讲完,礼堂里的掌声经久不息。

    紧接着,学位授予仪式正式开启,戴上学士帽的瞬间,大家兴奋不已,之后是全系合影,班级合影,一架相机将他们的四年定格在今天。

    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笑容,笑过后,又是不舍,甚至已经有人抱头痛哭,诉说这四年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匆匆四年,他们在这里落下了青春,从此就要扬帆远航,开启新的人生。

    有人选择继续读书,有人已经找了工作,还有人蹉跎多年,仍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班级合影完毕,好友拍照时间到,谢晚月三人被拉去各个圈子拍照,拍到一半,万中珩小朋友过来了,抱着妈妈的腿不撒手,班里的人都知道谢晚月生了个儿子,但从未见过,这会儿看到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姨母心泛滥,尖叫着扑过来要抱他。

    万中珩怎么肯被别人抱,灵机一动,掀起妈妈的学士服钻了进去,只露两条小细腿,大家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谢晚月把学士服撩开,说:“出来,怕什么呀。”

    万中珩仰头看着这些人,奶声奶气地说:“不要抱我。”

    “好呀好呀,不抱你。”大家纷纷应和。

    他这才缓了神色,牵着妈妈的手,乖乖地站在她身边,和妈妈一起跟他们合影,只是不时地从大家的腿缝儿中往外看爸爸。

    万玉山站在不远处,目光锁定行动迟缓的谢晚月和坚定不移地保护着妈妈的万中珩,他们一一拍完,又围着谢晚月和万中珩说了半天话,才渐渐散了,他这才上前,揽过谢晚月的腰身,带着她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

    宽大的学士服把她的肚子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她是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孕妇。

    谢晚月有点累,但是挺高兴,说:“我突然发现,你见证了很多我的重要时刻。”

    万玉山见她热得面色绯红,说:“衣裳脱了。”

    谢晚月快热懵了,低头解扣子,他们的学士服做工复古好看,又简单,唯一繁复的就是这个盘扣,解半天解不开。

    万玉山看不下去,上手要帮她解。

    谢晚月压住他的手:“哎,等会儿,我们拍张照片再脱。”说着,她招呼坐在另一张长椅上的韩璐,让她给他们拍张照片。

    万玉山先将儿子抱到腿上,然后伸手搂住谢晚月。

    韩璐架好相机,正要拍,乌丹喊道:“晚月,你能不能把肚子显出来,拍个一家四口的。”

    谢晚月低头看了看,然后把学士服往后拽,让万玉山帮她掐着衣襟,韩璐按下快门。

    一家四口的照片落成,谢晚月接过来看了两眼,笑得不行,如果不看她的肚子,一家人齐齐整整,拍得非常好看,但是再往下看就十分滑稽了,凸显的肚子在黑蓝色的学士服包裹下,像个倒扣的锅。

    她拿给万玉山看,说:“好逗啊。”

    万玉山难得笑了:“珍藏着吧。”

    得了,这张照片珍藏下来,回头给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这是他们一家人的第一张合影。

    校园里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毕业生,今天过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不论拍多少张照片,都留不住身边要远行的人。

    晚上,班级吃散伙饭,酒喝至半酣时,一人跳上椅子,高声宣布,他要表白,众人抚掌欢呼,那人细数了他四年以来对这个女生的爱慕,又念了两首为她写的诗。

    “我喜欢你,一直不敢说,明天我就回家了,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说出来了,就没有遗憾了。”

    被表白的女生也站上椅子,柔声说:“虽然你晚了一步,但是我依然要谢谢你喜欢我。”

    男生笑着看她:“不客气。”

    大家没有看到圆满的结局,但仍然觉得开心,起哄让他们俩做个最后的拥抱,男生张开双臂,女生落落大方地与他相/拥。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起初是几个人在唱,慢慢的,整个班级的人都开始唱,唱着唱着就哭了。

    谢晚月也抹了泪,她是大学时代就这样落了幕。

    韩璐选择读研,她要沿着苏润之走过的路,追赶他的脚步。

    乌丹已经签约了北京一家公司的歌手,目前发了一首单曲,反响不错。

    在这四年中,她们收获了彼此的友谊,也相互温暖了对方,希望在今后能够继续相扶相知。

    ***

    炎热的夏季很快过去,谢晚月毕业之后安心在家待产,预产期前一周就住进了医院,这个小炮弹终于要出生了,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

    万玉山也调整了自己的工作,谢晚月生万中珩的时候,他没赶上,这回一定得陪着她。

    虽然准备地非常充分,实际上却事与愿违,就在他开完新一季度的财报会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说谢晚月生了,顺产,男孩。

    他看完信息,连忙赶去医院,小家伙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妈妈身边,他过去瞅了他两眼,也没比别的孩子怪到哪儿去,看上去蛮乖的。

    谢晚月对他笑了笑:“又生早了,没等着你。”

    万玉山问她:“生的时候凶险吗?”

    “很顺利,比生中珩的时候还顺。”

    这时,梁曼抱着万中珩进来,说中珩在家里待不住了,一定要找妈妈。

    谢晚月招呼他过来,让他摸摸弟弟,万中珩坐在她身边,伸手戳万中晖的脸,叫他:“弟弟。”

    梁曼说:“倒是不陌生。”

    谢晚月摸了摸大儿子的头,说:“他天天抱着我的肚子跟弟弟说话,盼着他出来,现在好了,万中晖以后有人带了。”

    梁曼笑她傻,又让她把徐素芳带来的鲫鱼豆腐汤喝了,等万中晖醒了,给他喂奶。

    等她喝完,两人又去给她做吃的,屋子里只剩一家四口。

    万玉山俯身在谢晚月额头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下大儿子,然后是小儿子,他曾要孑然一身,现在却已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这种感觉无法言说。

    万中珩小朋友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把身边的三个人挨个亲了一遍。

    谢晚月问:“我是不是也得挨个来一次?”

    万玉山看着她,说:“可以。”

    她偏不要亲,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小家伙,说:“以后家里要闹翻天了。”

    盼着生个女儿,结果又是儿子。

    万玉山说:“再换个大点的房子,随便闹。”

    “对,再养一群狮子老虎,随便骑。”

    万玉山伸手捏她的脸:“他们想要,我就养。”

    谢晚月后悔多嘴说这个。

    万中晖小朋友靠自己吸出了奶水,天生带着狠劲儿,只是看上去乖巧。

    待谢晚月出了月子,梁曼放了心,整理行装走了,谢晚月也在带孩子的间隙,着手准备深造计划。

    这天,她和万玉山商量:“我调整了一下规划,陈教授说,北京一所高校新成立了人工智能研究院,我想试试,考上以后,我带着两个孩子去读书,读书期间不接任何项目,课余时间只带孩子,但是要辛苦你两边跑。”

    “不出国了吗?”

    “有点儿远,而且我去国外读书,你会很累,来回都要花上十几个小时,我对比过了,现在国内在这方面的发展也很成熟。”

    万玉山赞成她的决定,随后让人在那边买了套房子,并为万中珩联系幼儿园,她在国内读书的话,他确实方便很多,而她也不用再为此感到愧疚。

    谢晚月得到万玉山的支持,很快报了名,然后开始看书准备十二月份的考试。

    韩璐过来给她送了几回资料,见她又恢复到打仗的状态,给孩子喂奶的间隙都在学习,她问:“考本校的多好,有陈教授在,你更轻松。”

    谢晚月看她:“如果不是因为苏润之,你会考本校吗?”

    “当然不会,我肯定奔更高的学府。”

    “对嘛,我没有可牵挂的苏师兄,所以要追求更高的目标,只是现在累点儿而已。”谢晚月说着话,掐了一把小儿子的脸,“乖乖吃,别咬我,再咬就让你喝奶粉。”

    韩璐凑过来,捏万中晖的小手:“你才这么点儿大就咬人啊?”

    谢晚月把他调转到另一边,说:“每回吃奶都可凶了,和中珩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个很有脾气的人呢。”

    谢晚月极认真的点头:“你说对了,他脾气可大了,从出生就没哭过,上回因为一口奶,哭得惊天动地。”

    “为什么?”

    谢晚月蓦地红了脸,只说:“他独占欲太强了。”

    韩璐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继续看着小家伙吃奶,吃得香甜的小样子,真讨人喜欢。

    等他吃饱了,韩璐把他抱过来搁在腿上,逗他玩了一会儿,他比万中珩更难逗,怎么逗都不笑,特别没有成就感:“我这两个干儿子啊,真的是万老板亲生的,一个比一个冷酷,就不如你们家的淮生,暖暖的。”

    谢晚月说:“我也发愁,这要是以后没有小姑娘喜欢他们可怎么办?”

    韩璐幽幽地看她一眼:“你想得可够长远的。”

    吃完晚饭,韩璐回学校,谢晚月陪着大儿子玩了会儿乐高,给他讲了睡前故事,安顿他睡了觉,折回来时,小儿子还精神着,她对着他拍了一段视频,发给梁曼和沈黛,这是每日必做的一件事。

    发完,她坐在婴儿床边看书,记笔记。

    十点左右,万玉山回到家,先去大儿子房间看了看,亲了他一口,再来到小儿子的房间,看到谢晚月歪在床边睡着了,而万中晖正揪着手边的铃铛玩儿。

    他过去把谢晚月抱起来,刚一碰她,她就醒了,睁眼见是他,揉了揉眉心,嘀咕:“我怎么睡着了。”

    万玉山帮她放松:“他一直没睡呢?”

    “没睡吧,喂一喂,哄睡了吧,不早了。”谢晚月要去抱孩子,被万玉山拽住。

    “等会儿再喂他。”

    谢晚月回头看他:“还要试?”

    “嗯。”

    “试了两回了,他都不乐意。”

    “那就试到他乐意为止。”

    谢晚月拗不过他,只得解开衣扣。

    万玉山搂过她来,低头含/住她的,然后左右各嘬了两口。

    谢晚月咬牙忍着,待他松开她,她过去抱万中晖,试着将让他吃/奶。

    万中晖在嘴里含了一口,撇了嘴不要,她再尝试往他嘴里塞,结果他连嘴都不愿意张。

    万玉山说:“还是不饿。”

    谢晚月微微叹气,万中晖这种独占欲到底随谁啊,有一次她喂奶时,正巧赶上万玉山回家,他在旁边坐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凑过来含了含,这一含不要紧,小家伙感到自己的东西上有了别人的气味儿,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即使饿得哇哇哭,仍是不吃,还是她去洗了重新喂他,他才肯吃,后来又试了两回,以谢晚月心软而宣告失败。

    万玉山誓要扳正他这个性子,于是父子俩就这么对峙上了。

    谢晚月不忍心饿他一晚上,想去洗洗再来喂他。

    万玉山把她抱出去:“等他饿哭了再喂。”

    谢晚月问:“非得要扳过来吗?”

    万玉山说:“对,我是他爸爸,他现在就嫌弃我,以后不得上天?”

    谢晚月挣扎不过,被他按在床上睡觉,她心里惦记着孩子,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听见小儿子的吭叽声,随后感到胸口微凉,有个软软的身子贴过来,她睁开眼,见万玉山在床上坐着,而她的怀里抱着小儿子,小家伙在她胸/口拱了两下,含上他的口粮,急吸急吞咽。

    这是向他爸爸妥协了?

    她挺高兴:“扳过来了哎。”

    万玉山等他吃饱,又把他送回房间,回来搂着谢晚月睡了个长觉。

    ***

    十二月底的考试结束,谢晚月核对了下答案,应该能考上,她读大学时就有过考这所学校的打算,只是综合考虑后,还是选择了杭州,现在属于重走一下当年的路。

    一月下旬,夫妻两个带着孩子回了趟谢家,各家亲戚挨个走了遍,又陪着谢殿臣住了几天,谢殿臣的身体也不太好,年中进了趟医院,现在在家里静养。

    谢殿臣十分欣赏万玉山,两人也相谈甚欢,待他们要走时,他将万玉山叫去,单独说了会儿话,万玉山出来后,面色略有些沉重。

    路上,谢晚月问他:“我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以后照拂一下谢家。”

    谢晚月闻言,心里有些难受,谢殿臣这样讲,像是在交代后事。

    两人回到家已是二月初,谢晚月去查了下初试结果,自己的名字正巧在名单的最后一个,她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高兴地给大家通报这个喜讯。

    韩璐问她的复试时间是什么时候,她回复她:“三月末。”

    “过完年我帮你准备复试。”

    “好啊。”谢晚月一口答应。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又是一年了,今年的除夕夜依然在老宅过,自老太太去世后,旁支族人已不再来这边过年,所以这两年的除夕只有本家人聚在一起,虽然不如往年热闹,但今年添了两个孩子,气氛也算浓烈。

    吃完年夜饭,谢晚月抱着小儿子,陪大儿子出去放烟花。

    一群孩子呼啦啦来到外院的空地上,淮生递给万中珩两支手持烟花棒,万中阳拿着线香帮他点燃,两串银色火花“刺啦啦”爆开,照亮大家的笑脸。

    万中晖在妈妈怀里跃跃欲试,奈何骨头没长硬,只能看着哥哥姐姐们玩,自己瞎使劲儿。

    烟花放完,孩子们意犹未尽,还想要,大人们说除夕夜的份量放完了,剩下的要等到元宵节。

    万中珩悄悄问谢晚月:“妈妈,咱们院里还有吗?”

    谢晚月摇头:“没有了。”

    小家伙眨巴两下眼睛,说:“我找爸爸拿,他有。”说着拔腿就往里面跑。

    谢晚月生气,什么都找爸爸要,爸爸是哆啦A梦啊。

    结果,万玉山真的带了一篮烟花来,孩子们振臂高呼,又噼里啪啦玩了一阵,直到半夜才纷纷跟着大人回去睡觉。

    万中珩趴在爸爸肩膀上,小声跟他说:“爸爸,你真厉害。”

    万玉山低笑,在他脸上亲了几口,惹得他咯咯直笑。

    谢晚月把两个孩子安顿睡下,累瘫在沙发上,徐素芳今天帮着做年夜饭,万玉山陪长辈和兄弟,她负责带俩孩子,大儿子到处跑,小儿子也不老实,一天下来,她觉得比工作要累上十倍。

    万玉山抱着她去洗漱,两人在浴室闹腾一回,谢晚月累得头发丝儿都动不了了,被抱着回到床上,靠在他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一年,就这么过完了。

    ***

    三月末,谢晚月去北京复试,六月,收到录取通知书,到了八月中旬,谢晚月和徐素芳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妥当,打包带去了北京。

    万玉山在这边待了两周。

    第一件事是把万中珩送进幼儿园,小家伙适应地非常快,而且交朋友的能力也强,第一天下来,就跟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交流了一遍,回来后跟爸爸数同学的名字。

    第二件事是送谢晚月入学。

    两件事都办完,他才回杭州。

    万中珩晚上回来没见到爸爸,问他去哪儿了,谢晚月说出差,小朋友“哦”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谢晚月答他:“一个星期,等过周末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万中珩有一点不高兴,爸爸从来不会出差这么久,他倚在妈妈身边,看着弟弟扶着沙发站起来,又摔倒,说:“弟弟好笨。”

    谢晚月说:“你像弟弟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他。”

    “爸爸说我很厉害的。”

    “那是你现在厉害,你跟弟弟一般大的时候,没有这么厉害。”

    万中珩回自己的房间,打开iPad,和爸爸视频。

    万玉山接通视频,听到大儿子说想他,让他早点回家,他问他怎么了。

    万中珩说:“妈妈说我不厉害。”

    万玉山耐心地问清了缘由,说:“你还是很厉害,但是弟弟也厉害,不能说弟弟笨。”

    “好吧,我听你的。”

    万玉山觉得好笑,又叮嘱他好好保护妈妈,他答应了,随后挂断了通话。

    整个房子只有他这里有点声音,妻儿不在身边,衬得这点声音特别孤独。

    万玉山点了根烟,继续手头的工作,直忙到凌晨两点多才去睡。

    第二天依然是紧锣密鼓的工作,如此忙碌了四天,到了周五晚上,他定了十点的飞机,在凌晨一点半进了家门,趁着月色摸到了谢晚月身边。

    人正睡得熟,他顾不得洗澡,解了衣裳扣子和腰/带,覆/上/她,她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低声叫他,他应声。

    “想我么?”

    “嗯。”

    他重重揉了她两把,扯掉她的那一抹,不管不顾地进/去。

    她不行,要逃。

    他亲她,低声说:“叫得这么大声儿。”

    她说不出话,眼里起了雾,他的样子如清风明月,摄/人心魄。

    夜色美丽,室内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