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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浴巾被扔在床上,季暖的手机等物品仍然在床头柜上没有动过。
客房服务人员在旁边解释:“我刚刚只将买来的衣服给墨太太送了进去,之后就去了其他房间打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秦司廷双臂环胸的倚在门边,哼笑:“既然还有本事溜走,我看你女人也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就她的身体状况,除了小时候落下的怕寒的病根之外,也没其他什么毛病,健康的很。”
说着,秦司廷抬了抬下巴,以眼神指了指窗口的方向:“这不?她还有力气从窗口跳出去。”
墨景深早就已经看见敞开的窗子和被风吹的胡乱飞舞的窗帘,脸色让人看不出分毫的震怒,视线淡的好似没有任何情绪。
秦司廷一副巴不得看热闹似的表情,走到窗口向外随意的瞟了眼,低笑:“怪不得她今天不走寻常路,这窗口外面正好有棵很高的树,随便一个小孩子跳下去都不会受伤……”
……
与王庭酒店隔了半座海城之远的一家酒吧。
季暖坐在僻静角落的卡包里,桌上的酒杯摆成了一排。
她喝了两杯,不算难喝。
抬起手抹了抹鼻子,面无表情的伸手再拿起一杯。
这是一家清吧,属于酒吧的一种,客人大多是听歌喝酒的文雅人士,没有普通酒吧那么乱。
不远处的看台上只有年轻的小伙子抱着一把吉它唱着伤感的民谣,越唱越伤感,越唱越低沉。
把季暖本来就一直在努力平静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激了起来,握在酒杯上的手都止不住的一点一点的握紧。
从酒店跑出来,只是想让自己平静平静,不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她很想抓着墨景深的衣领质问他,她的前世,他们离婚之后,他去美国是不是每天都和安书言在一起!
那个她根本触摸不到的有关于他的十年,他是权势过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Shine集团全球区域执行总裁,他的一切都是她无法再知道的!
他和她的距离那么远,那么远!
而那个十年里,又是谁跟他走的太近?是安书言?是季梦然?还是哪个比她好上千万倍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问。
若是问了,她恐怕只会被当成是一个疯子。
一个说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胡话的疯子。
“Shine集团总裁墨景深今日回国,现已抵达海城……”
“看什么看?知道新闻里说的那位是谁吗?就你这种女人,估计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耳边忽然响起她前世濒死之前听见的那最后几句。
季暖又抹了抹鼻子,闭上眼。
忽然间像是又置身在冰冷的监狱里,周遭都是冷冰冰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挣扎,毒发时的窒息感,都在包围着她。
好冷,冷的她牙关都在打颤。
不远处有两个正在听歌喝酒的男人,穿着打扮像个上流社会的精英白领,注意到角落那边似乎是传来酒瓶摔落在地上的动静。
两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纤瘦白净的女人抱着双膝蜷缩的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将脸埋在膝盖里,周身几不可察的在抖动,像是很冷。
“小姐,你没事吧?”那两人起身过去,关切的问了句。
季暖抱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抬起眼。
在看清她脸的刹那,那两个男人当场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诧异道:“季……季小姐?”
季暖虽然喝过酒,但勉强也能认得出这两人好像是跟季家的公司有过合作。
是哪个小企业的主管和经理之类的,管他是什么,她也懒得去想,只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再度默默的将脸埋在膝盖里。
那两个男人见她这像是喝多了,整个人格外的消沉安静,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张扬跋扈的大小姐。
两人不放心的凑过去问:“季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用不用联系季家的人来接你?”
结果两人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季暖忽然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问:“要喝酒吗?”
那两人:“……”
能跟季家的大小姐坐在一起喝酒,简直就是真特么的三生有幸好吗?谁会拒绝?
就算只是喝酒而己,这对男人来说也绝对是相当大的诱.惑!而且还能顺势讨好季家的人,傻子才会拒绝!
……
半小时后。
季暖眼睛也不红了,伤感的情绪也没了,说话开始各种笑嘻嘻。
与那两个人碰杯,她一边喝酒一边抬手指着不远处看台上唱歌的人:“我跟你们说,姑奶奶现在就是改过自新了,要是换做以前……在酒吧里看见这么帅又唱歌这么好听的小鲜肉……我绝对要去调戏调戏……”
“还有啊……”她笑着眯起眼,伸出手指在眼前指了一圈:“你们知道这家清吧背后的老板是谁吗?嘘……我告诉你们……”
季暖说着就将手指竖起来,贴在自己嘴边,醉眼迷蒙笑嘻嘻的说:“这里的老板是……”
“抱歉,她不能喝了。”
再度递到季暖嘴边的酒忽然被横空而来的手截下。
墨景深面沉如水,一把将瘫坐在沙发上傻笑的季暖拽进怀里,不去看那两人尴尬又因为发现他究竟是谁而诧异惊疑的表情,半拖半抱的将人带了起来,更将沙发中间碍事的茶几踹开,直接把季暖带走。
脑子完全被酒精洗到当机的季暖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一个劲儿的冲路过的酒吧Waiter招手,妄图再拿一杯酒喝。
“我还要喝!”
“才几杯就醉成这样,你以为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沾这个?”墨景深脸色阴沉的将她带出酒吧,手在季暖的脸上用力擦了下,将她嘴边沾上的酒夜擦干净。
他一边擦,季暖一边躲,一点都不肯配合。
“老实点!”他语气低沉含怒。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从始至终都安静停放在那里的一辆白色豪车,发动引擎,驶离。
墨景深看见那辆车的离开,眼色顷刻冷的入骨,再看了眼一直在他身边不老实的要从他手中挣脱开的季暖。
季暖抬起眼刚想说让他放开自己,却因为他的眼神而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顷刻间,酒也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