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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水月庵(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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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春心里惦记着绣品,哪里顾得上做新衣裳,把想要的样式说给了童嬷嬷听,就撒开手不管了。

    童嬷嬷和小屏忙了两三天才做好了那件水田衣,又要拼布,又要绣花,麻烦得紧,不过倒真是好看,童嬷嬷去外头买来的那块松花色的料子则做了一件小立领的衫子,配上银纱挑线裙子,再雅致不过了。

    唐曼宁看到了她那件水田衣,也喜欢得紧,特地描了花样子回去,说也要做一件,若不是她比曼春高也比曼春胖些,曼春就干脆把自己的这件给她了。

    初七这天晚上,童嬷嬷将第二天要带的东西反复检查了几遍。

    曼春看到她这样,想到明天就要见到老庵主她们,心里也有些复杂。

    那几年的记忆对她而言是不愿再面对的曾经,老庵主与太太合谋把她弄出了家门,说直白些,和拐子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在水月庵的那几年,老庵主对她虽然严厉,却是当做弟子一般用心栽培。

    既是仇人,又是恩师,曼春感慨、惶恐,还有些茫然。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总是梦见从前在水月庵中的琐碎事,醒了好几次,早晨醒了才发觉浸了一身湿汗。

    水月庵离泉州城不远,就在临近的城郊,从唐家出来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唐家一众人天不亮就出发了,和李家人会合后,一待开了城门,便匆匆地出了城,说是要赶头一炷香。

    唐曼宁道,“也不晓得能不能赶上。”

    曼春听了,淡淡一笑,“肯定能赶上。”唐李两家同去,又是早早地和水月庵说好了的,只要不是有比她们两家更有势力的横插一杠子,这头一炷香是烧定了的,哪怕去得晚了,庵里拼着不开山门,也得等她们到了再说。

    唐曼宁回过头来笑着嗔了她一眼,捏了块点心吃了,“你晕不晕车?”

    今日两家都用的大车,太太王氏去了大姑母的车上说话去了,她和姐姐两人坐一辆大车,宽敞得很。

    曼春摇摇头,见姐姐仍旧趴在窗前往外看,就有些纳闷,也朝外头看了两眼,路的两旁都是田地,远近有些树,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她挪了挪,也挨着车窗坐下,顺着姐姐的视线看过去——今日虽是晴天,但因着之前连续下了几日的雨,路上很是泥泞,兄长和李家的几位表哥表弟都骑着马,尤其大表兄李褒也跟了来,听说他昨天才从书院回来,只请了两日的假,今天后半晌就要回去,曼春没见过他,只听姐姐说在大姑母刚到泉州时曾见过一次,是个“整齐俊秀的人物”,“读书极好”等等。

    李褒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的直缀,这个颜色的衣裳穿在人身上,但凡气度差些,不免衬得人卑怯,可他面白如玉,斯文倜傥,就很耐看了。

    路边柳枝轻摇,李褒离开兄弟们,策马去折了几枝,拿在手里把玩。

    唐曼宁的视线也跟着他走。

    曼春慢慢坐了回去,看着姐姐的背影暗暗想着,不会是她猜的那样吧?

    ……不过少年少艾,这也是难免的。

    今天这样的日子,水月庵只接待有限的几家女眷,还算清净,另一座山上的白云寺就不一样了,白云寺是大寺,可谓人潮如织,人群从山脚排到了半山腰。

    唐家和李家相约一同去礼佛,排场铺的并不大,一共才六七辆车,不能和那些动辄就一二百人出行的大户相比,可任谁见了那只有一二品大员才能用的金饰锒螭绣带和青缦的大车,都要退避三舍,也亏得有了这车,一点儿也没挨堵,顺顺利利就到了地方。

    水月庵的老庵主通明领着知客迎客迎到了山脚下,唐妍听了王氏的介绍,合掌道,“怎好劳动庵主?”

    通明白净微胖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笑意,双手合十,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县主和夫人大驾光临,敝寺逢壁生辉——请。”

    曼春跟在后头,头上戴了帷帽,她看了两眼老庵主和知客,便拽紧了姐姐的手。

    唐曼宁以为她不常出来,害羞了,就拍拍她的手,“咱们上去吧。”又对一旁被嬷嬷抱在怀里的表妹李姿招了招手,“要不要下来走?”

    李姿看看地上,见上山的石板路湿漉漉的,虽然没有泥水,她也不愿下来弄湿鞋子,就想摇头,偏偏这时她母亲回过头来对抱着她的嬷嬷吩咐道,“也别总抱着了,让她下来走走。”

    唐妍又对两个侄女说道,“领着你们小妹妹,她呀,在家里让我娇惯坏了——姿儿,听你们姐姐的话。”

    唐曼宁应下,两人笑着将踮着脚的李姿夹在中间,一人护着一边,慢慢地跟在后面。

    唐松和几位表兄弟跟在更后面,见前面仆妇们簇拥着女眷,便道,“一会儿咱们去白云寺走走,带你们去尝尝那里老和尚采的野茶。”

    李博听两位兄长说诗酒文章,有些不耐烦,山道两旁是高大的林木,不时有鸟声传来,他招招手,叫来小厮,“我的网子可带来了?”

    小厮小心地看了眼自家大爷,小声赔笑道,“二爷,在这庵寺里逮鸟儿?是不是……”话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他赶紧拍拍腰间,“带了,带了!”

    李博满意的一点头,朝弟弟李墨一招手,急跑了两步赶上兄长们,“表哥,这山上哪里的景色好?”

    老庵主通明正和唐妍王氏说着,“今年的浴佛节除了您两家,再有就是高同知家里和陈大太太家,别家的帖子一概没接,就是怕不相干的人扰了太太小姐们的清净。”

    见王氏点头,唐妍知道这两家都是无干碍的,便道,“庵主有心了。”

    老庵主就又略略讲了些法会仪规,唐曼宁、曼春还有李姿三个听得无聊,就放慢了脚步,渐渐被男孩儿们赶了上来。

    李博和弟弟李墨走在两位兄长前面,见着更前面的姐妹仨,便伸着脖子去看山路的尽头,“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李姿小小的个头,见哥哥来了,撒娇道,“二哥——我累了。”

    李博摸摸她脑袋,“这就累了?乖,快到了,再走几步就到了。”

    唐曼宁和李博见过几次面,也不算生人,就道,“她们正说着法会的事呢。”见自家兄长和李家大表哥走在后头,便站住了,想等他们上来一起走。

    李博见了,扭头看看走在后面的兄长,再转过来打量了两眼唐曼宁,嘿嘿一笑。

    唐曼宁被他这样子看得尴尬,“你笑什么?”

    “没啊,你瞧见我笑了?”李博无赖道。

    唐曼宁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唐曼宁听见李博在她身旁问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转过脸,李博笑吟吟的把手伸到了她的眼前,五指摊开,手心里一只白胖的大肥虫蠕动。

    “啊!”唐曼宁惊叫一声,一巴掌挥开李博的胳膊,虫子也被打进了草丛。

    “哎,哎!那可是鸟儿最喜欢吃的——”他竟弯腰伸手又把那虫子捡了回来。

    唐曼宁吓得退了两步,手指着他,声音有些发抖,“快、扔了!”

    唐曼春皱眉,“二表哥!”

    李博嘻嘻一笑,“开玩笑,开个玩笑——”他把虫子又往前送了送,“这东西真有那么吓人吗?”

    唐曼宁还要往后退,脚下一滑,若不是曼春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险些就摔倒了。

    唐曼春用力一掌拍在李博手背上,冷着脸,“二表哥,在这么湿滑的山路上,你吓唬我姐姐做什么?摔倒了滚下去了怎么办?这种玩笑能随便开么?”

    李博摸摸被打红的手背,有些无趣,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唐松快步赶了上来,只好撇撇嘴闭了口。

    唐松听见叫声,又见两个妹妹的样子有些不对头,也顾不上和李褒谈诗论文了,快步赶上,问道,“刚才怎么了?”

    唐曼宁委屈地一指李博,“哥,他拿特别特别恶心的虫子来吓唬我!还放在我眼前,吓死我了!”

    唐松瞥了一眼李博,拍拍妹妹的肩膀,“没事没事,母亲和姑母她们呢?你们怎么没跟上?”

    李褒警告地瞪了一眼自家捣蛋弟弟,“不许欺负妹妹。”

    待几人进了水月庵,被引路的小尼姑带到了一处雅致的二进小院,男孩儿们在头一进,女孩儿们和长辈在第二进。

    曼春知道这里是水月庵最好最宽敞的客院,专用来招待官宦女眷。

    王氏对几个孩子说道,“原本这庵堂预备了两处院子,我和你们姑母商量了,咱们的人少,索性并在一处,还热闹些。”

    她笑着看看唐妍,“咱们快梳洗梳洗吧,该去前头了。”

    唐妍点点头,吩咐服侍李姿的嬷嬷带她去换衣裳。

    唐曼宁好奇道,“头一炷香什么时候上啊?”

    王氏笑看了她一眼,“已经敬上了。”

    “啊?”唐曼宁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没看见?”

    唐妍喷笑,“傻丫头,你以为这跟过年时的头一炷香一样?今儿是浴佛节、佛诞日,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出风头争面子的时候。你们在后头拖拖拉拉的,我们一进殿就把香敬上了。”

    热闹没能看成,唐曼宁就有些沮丧,王氏笑骂,“还不快去换上干净衣裳,一会儿去看法会可不许随便开口了。”

    唐曼宁和唐曼春姐妹两个分了一间厢房,两人换好了衣裳,丫鬟们也弄来了热水,预备沏茶解解渴。

    唐曼宁屋里的石榴进来禀道,“姑娘,有个小尼姑说是奉了她们庵主的吩咐,送来了些茶叶。”

    唐曼宁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叫她进来吧。”

    石榴出去就带进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尼姑,唐曼宁见了这人,不由暗暗喝了声彩。

    这尼姑白净的面皮,瓜子脸,五官秀美,睫毛像小扇子般忽闪忽闪的,樱唇玉齿,面上半点脂粉未施,难得的清清静静,干净柔嫩的就像早晨初开的莲花一样,真如书上说的那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曼春却面上一冷。

    唐曼宁见到了美人,心情也无端好了起来,笑着请那尼姑坐下,“师傅怎么称呼?”

    “贫尼法号空圆。”她双手捧着一盏素色茶叶罐放到桌上,“山中野茶,送来给太太姑娘们尝尝,不成敬意。”

    唐曼宁见她说话客气又不失礼,不像寻常知客那般逢迎,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师傅客气了。”以眼示意身边的丫鬟收下。

    唐曼宁和这空圆聊了几句,忽然发现曼春这会儿竟安静的一句话也没开口说过,就看了妹妹一眼,见她只管低头喝茶,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就笑着跟空圆道,“这是我家妹妹,她是个腼腆的,平时就不爱说话。”

    空圆往曼春那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赞道,“二姑娘身上绣的这些鱼儿真是精致,我还从未在别处见过。”

    既然姐姐说了她“腼腆”,曼春就索性“腼腆”一回,听了空圆的赞美之词,她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唐曼宁嗔了妹妹一眼,看出她是真不想说话,就笑着换了别的话题,问那空圆这水月庵附近可有什么好景色。

    空圆知趣的答道,“不过是山林野景,比不得别处,后山竹林一片青翠,最是雅静,临近还有些果树,与山下不同,这会儿仍开着花,鸟雀也有些,倒可一观。”

    空圆待了没多久就告退了,唐曼宁叫石榴送她出去,转过来问曼春,“你怎么了,说话也不理人?是不是没精神?”说着,伸手摸了摸曼春的额头,“也不热啊,不是受凉?”

    曼春挤出几分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不太喜欢那尼姑,总觉得她假的很,好像一肚子坏水儿要算计什么似的。”

    前一世,空圆坑了明镜,害得她们不得不半夜逃亡,明镜摔死在山崖下,她因为被长在崖上的枝桠拦了一下才留了条命,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又怎么可能给她好脸?

    唐曼宁扑哧一笑,捏捏她的小脸蛋儿,“我没看见她里头怎么样,不过倒是长了一张好相貌,在这尼姑庵里真是可惜了。”

    姐妹两个说着话,王氏派人来催了,唐曼宁道,“好了,管她是不是好人,索性跟咱们没什么相干,赶紧走吧,去晚了又要挨说。”

    她们在殿前遇到了高同知家的太太和高同知的长女高婕,还有两母女是曼春不认识的,等王氏叫她们去见了礼,才听唐曼宁小声告诉她,那母女俩是泉州巨富陈家的当家主母陈大太太和陈三姑娘。

    陈大太太一身的富贵,说话却很和气,出手也大方,将手上一对品相极好的玉镯给了第一次见面的唐曼春和李姿作见面礼。

    她身边的陈三姑娘虽只是中人之姿,一举一动却显得极有教养,气质端庄,一点儿也不像寻常商户人家的姑娘。

    “陈家是泉州巨富,自家就有船队,在码头那一片有不少铺子都是他家的,人称“陈百万”,他家也出了几个小官儿,但官职都不高,听说前年他家的嫡长孙女出嫁——就是这个陈三姑娘的长姐,光是明面上的陪嫁就装了好几条船,去看热闹的人挤满了码头。”

    “上回诗会上没见过她们?”

    唐曼宁撇撇嘴,“谁知道呢。”

    几位太太低声叙了几句,就安安静静的坐下了,等着法事开始,小姑娘们也不敢多说了。

    待法事行到一半,前头作为主法僧的老庵主在磬声中顶礼三拜,恭说颂词。

    曼春昨儿没睡好,这会儿强忍着哈欠,眼角余光扫见高婕正往她们这边看,就轻轻戳了下姐姐,给她使了个眼色,唐曼宁见高婕伸手指了指外头,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倾身向前跟王氏说了句什么,扯扯曼春,领着她出来了。

    两人从茅厕出来,就见到了在外面等着的高婕。

    高婕埋怨道,“你们可真能坐得住,我腿都麻了。”

    唐曼宁问她,“你既然也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高婕翻了个白眼,“昨儿才定下要来,我收拾自己的东西都来不及,哪里有工夫去问你们?”

    她打发了身边服侍的丫鬟,唐曼宁见了,也叫跟着自己的丫鬟去倒些茶水来。

    高婕看了一眼曼春,“我有事要和你姐姐说,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等曼春说话,唐曼宁假作生气,“这可是我妹妹,她不向着我还能向着谁?”

    “嘁!欺负我没有妹妹!”高婕撇撇嘴,“我问你,你可知道今天陈家母女为什么来?”

    这事儿唐曼宁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晓得既然高婕特意跟她提起,想必是和自家有关系。

    高婕说道,“前几天陈大太太邀了我们太太去陈家做客,没带我去,不过听那些跟着去的人说,陈家可是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给我们太太。”

    今天来的这位高太太其实并不是高婕的生母,而是她的继母,是高同知原配夫人去世后,高同知后娶的继室太太,她娘家不过是个落魄的官宦后人,和高婕的亲外祖家不能比,为人又有些小家子气,还贪财,就很让高婕瞧不起,用高婕的话说,是个“无利不起早、短视手长”的。

    唐曼宁晃晃高婕的胳膊,嗔道,“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为着什么?快说吧!”

    高婕道,“你想想,陈三姑娘今年十四了,却还没定亲,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了如今,不就是想找个好的?”

    “你是说……”唐曼宁瞪大了眼,“大表哥?”

    “谁知道呢?”高婕抿了抿耳鬓的碎发,“你大表哥、二表哥,还有你哥哥,都有可能,能嫁到李家,就是国公府的孙媳妇,嫁到唐家,至少也是侯府的长孙媳,依着她们陈家的家世,都是高攀。”

    唐曼宁气得脸色通红,“一介商户,也好意思……”

    唐曼春猛地扯了下她的袖子,抬高了声音,“陈三姑娘?”

    高婕和唐曼宁一转身,就见游廊后头走过来个少女,不是陈三姑娘又是谁?

    唐曼春挨着姐姐和高婕小声叮嘱,“她刚来,未必听见咱们说了什么。”

    陈三姑娘走到近前,笑道,“好哇,原来你们到这儿躲懒来了。”

    这话说得俏皮,高婕嗔道,“你不也来了?”

    陈三姑娘道,“那边也快完事儿了,我听说这水月庵的放生池有不少金鲫鱼,咱们去瞧瞧?”

    高婕也玩笑般的说道,“显见得你这是要坑我们,我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该回去了,不然又要被念叨了,说我们不敬佛祖。”

    “好利的一张口。”高婕伸指点着她直笑,也不和她分辨,从善如流的一起回去了。

    中午用过斋饭,唐妍问道,“那几个小子干什么去了?”

    当即就有人回禀道,“几位爷去了临近的白云寺喝茶去了,说是那里的老和尚制得一手好茶。”

    王氏道,“还是派个人去找找,别叫他们回来晚了,尤其是褒哥儿,今天他不是还得回书院?”

    派的人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男孩,唐妍见他们真的弄来了白云寺的野茶,笑道,“你们捐了多少茶钱?”

    唐松道,“侄儿和白云寺的老和尚还算有几分交情,平日里也是常去喝茶的。”

    得知几个人已经在白云寺用过午饭,唐妍放了心,嘱咐他们不要再跑远了。

    王氏也道,“褒哥儿今天不是还要赶远路?不如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唐曼宁和曼春两个回了厢房,正预备午睡一会儿,却被李博摸了进来,吓了两人一跳,恨不得捶他一顿。

    李博赶紧讨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细网子,“我去逮鸟儿,你们去不去?”

    唐曼宁哼了一声,“那有什么趣味?”

    李博挺着胸脯鄙视道,“你们这些四体不勤的闺阁小姐,懂得什么是有趣?”

    唐曼春看着他这骄傲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就道,“姐姐,上午那尼姑不是说后山有不少好雀鸟?咱们不逮它们,去看看也挺有意思。”

    李博哼哼两声。

    唐曼宁斜了他一眼,“罢了,那咱们就给他个面子,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