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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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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南山下人声鼎沸,凡是有求道之心,均可参与山门测试,这山门测试是开山祖师玉子道人所创,对前来求道之人,不强求资质灵根,只需向道之心坚韧无匹,凡有大毅力者,皆有机会拜入正天宗门下,这山门测试便是登天梯。

    正天宗登天梯,据说有九千百九十九阶,想入正天宗,无论何人得先过登天梯,过了这登天梯,再测试灵根,根据灵根分配,无灵根者可入体修殿。

    总而言之,过了这登天梯,基本就算入了正天宗了,因此这开山测试,格外受人重视。

    登天梯前,人群熙熙攘攘,有老有少,世间百态,在此可窥一二。

    有家中长辈殷殷嘱托的,有仆人成群的富家少爷,也有拖家带口,全家一起上的,更不乏聚众而立,与人群隔离开来的世家子弟,还有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少年……裕南山下,三教九流,包罗万象。

    小姬钰此刻就混杂在人群中。

    五岁左右的稚童,一身白袍,穿梭于人群中,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惹眼。

    “小家伙,你家长辈呢?”一青衣少年看到独自穿梭在人群中的小男孩,伸手欲拎,姬钰微微一闪避过,青衣少年愣了一下。姬钰转过身看到面前的青衣少年,瞳孔微缩,瞬间又恢复常态,“汝有何事?”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包子脸,青衣少年扑哧一声,“你这小孩儿,真是好玩,小小年纪,还拽文呢,哈哈。”

    姬钰皱了皱小眉头,“汝有何事?”

    看着小孩一本正经的包子脸,青衣少年再度扑哧一声“哈哈……”看着小包子转身欲离,青衣少年连忙收起笑意,“咳咳,我说,你家长辈呢?这么小一点点,也不怕你走丢了。”边说着还边用手比划。

    “不怕”姬钰说完转身离开,瞬间便挤入人群中。

    “哎,你慢点啊,小心走丢啦。”青衣少年在后面追着叫喊道。

    “青离,你在干什么?”一道冷淡的女声传来。

    “师姐,哦,我刚刚看到一特好玩儿的小孩儿,不过在他身边没看到长辈,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青衣少年皱了皱眉头。

    “师门山脚下,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行了,走吧,要不多管闲事。”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转身离开。

    “师姐……”青衣少年怔怔看着白衣女子离开的身影,喃喃道“以前不会这样的。究竟是怎么了……”

    话说两头,小姬钰终于从人群中冒出头来,原来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再前面一节就是正天宗山门了,这山门七八丈长,九十丈宽,高高的山门上刻画着云雾、祥瑞,端是大气无比。

    站在人群前列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一老者从人群里走出,站在山门前,高喝一声“开山门”

    明明未用传音法术,可这声音却如同在耳边炸响,姬钰眼睛亮了亮。

    高大的山门轰隆作响,众人齐齐后退。

    待山门彻底打开,看见里面的风景,众人震在原地,一步步台阶蜿蜒直入云间,如一条巨龙盘旋直上,远远地望不到顶,果然是“登天梯”啊。

    静了一瞬,又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姬钰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看着直入云霄的登天梯,一股豪情涌上心头,还未等细细分辨其中滋味。已被人群涌着,步入山门。

    “开始登天”一声令下,众人前赴后继涌入山门……

    刚刚踏上登天梯,姬钰就发现浑身灵力无法流转,看来这是考验毅力,众人一概而论,无法投机取巧。

    定了定心,默默埋着小脑袋,往上爬。

    刚开始还能听到周围攀登的人相互议论的声音。

    过了一个时辰议论声渐渐变少,大多各自攀爬。

    又过一个时辰,登天梯上只能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但没有人停下。

    “小家伙,你不累吗?”姬钰往上爬了几步,反应过来“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是啊,不跟你跟谁,目前这周围可没有其他小家伙啦。”粉衣少女说着,皱了皱鼻子,笑道。

    “哦”

    “哦,是累还是不累呢?”

    “累”姬钰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往上爬。

    “哦,那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粉衣少女凑过去问道。

    “不用”姬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望了一眼登天梯,远远的望不到尽头。

    “和你说话好没趣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古板,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粉衣女子说着,坏笑了一下。

    “哦”

    “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不多说几个字呢?”

    “省力。”

    “对哦,那我也不要说话了。”粉衣少女急忙道,记了没一刻钟,粉衣少女又再度叽叽喳喳起来

    远远的望去登天梯上密密麻麻的人,都朝着上方爬去,越往上人数越少。

    “好累啊。”粉衣少女哀嚎道。

    路边陆陆续续不少人坐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登顶。

    粉衣少女,看着绷着小脸,脚下不停的小孩。无力道“你都不累吗?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姬钰摇摇头,“停下来,就再也起不来了。”

    “怎么会,明明……”少女忽然怔了一下,瞬间又笑了起来“我懂了,谢谢啦,小家伙人还不错嘛。”

    姬钰绷着的脸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不用谢。”

    “哎,你笑起来还挺可爱的嘛,这样就对了嘛,小孩子就要多笑笑。来笑一个。”粉衣少女怪模怪样的地笑着。

    姬钰板着一张小脸,继续往上爬。

    一步一步汗滴在石阶上,瞬间又消失。前面的路远远望不到尽头,只叫人从心底绝望。

    越过一个个瘫在路上的攀登者,姬钰抹了抹汗,继续往前爬,“不行了,我不行了,小家伙,你加油,我在后面慢慢爬。”

    望着脸色惨白的粉衣女子,姬钰默了默。

    “你看,我就是废话太多了,才没力气继续往上爬,你加油,你不在旁边我就没人可以搭话了,这样,一会儿就会赶超你的,你快走吧。”

    姬钰顿了顿,向上爬去,回头望了望在后面慢慢挪动的粉衣女子。那粉衣少女,撞上他的目光,嘴角咧了咧,大喊道,“加油啊,我一会儿就会追上你了,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叫李馨儿,你要记住啊。”

    姬钰见女子如此有活力便不再理会,加快速度,努力往上爬。

    又有两个时辰过去了,每一步的挪动都显得格外艰难,双腿微微打着颤。仿佛下一步就要倒下,而神奇的是,这幼童每一步都坚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往峰顶爬去,头顶的阶梯一望无际,无端得让人心中惴惴。

    又过了一个时辰,姬钰的小脚已经磨出血渍,双腿也早已支撑不住,毕竟化形没多久,每走一步都比他人辛苦两分。

    咚的一声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姬钰狠狠地咬着牙,两条腿不行,那就用上双手,爬也要爬上去,惨白的小脸,紧咬着牙关,放在一个五岁幼童的身上,端的让人心疼。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鲜血从膝盖处渗出,手心也被磨烂了,爬过的阶梯,留下道道血渍。

    “小家伙,别怕了回去吧,等长大了,身体强壮一些了再来拜师。”阶梯前方不远处同样在攀爬的武夫,不忍心道。

    姬钰充耳不闻,坚定的往上爬着,脑海里一片嗡鸣声,只知道要继续往上爬,爬上去了就可以正式拜师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求学问道了。

    抬起小脑袋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直入云霄的阶梯,姬钰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豪情,“登天梯,登天之难,我欲逆天求道,有何惧登天之难,不登天,何以知求道之难,登此天,更坚我求道之心!”

    何惧之有。

    姬钰望着前方的阶梯目光坚定,苍白着小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忽地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只看得人心惊胆颤。

    那武夫连忙挪过来准备搀扶一下,没想到姬钰又稳了回去,“小家伙,你这是何必呢?”正说着,对上姬钰乌黑的眼睛,怔了怔,忽地叹了一口气,“唉,服了你了,我不服老不行了,加油吧,我们一起往上爬。”

    “嗯”姬钰低声应道。

    长长地阶梯,望不到头,点点血迹也随着汗水消失在台阶上。

    埋头攀爬着,一步一步,忘了时辰,麻木的抬脚落下抬脚落下,忽地一个踏空,二人齐齐向前摔去,顿时摔成一团,两人茫然四顾,看到巨大殿门上面挂着正天宗三个字,顿时惊喜万分,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武夫捏了捏姬钰的小脸,“小孩子就是应该多笑笑才好,哈哈。”

    小姬钰眼里漾着笑意,“师父,三尾。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