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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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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好多字……文字真复杂。”认字认得头都要大了的小姬钰,叹了一口气,萎靡了一会儿,又瞬间打起精神,“加油,我要做一条有文化的鱼!不过这个字怎么认来着?”

    日子就在小姬钰认字中,偷偷溜过……

    小姬钰每天认字认累了,就开始放空大脑,进入空明状态,于虚空之中,围观游鱼八卦,长此以往,只觉心境通明,这认字的进程自然也大大加快。

    没过几天,《归一心法》里面的字大致都能认了,待经脉位置记全,姬钰就开始了它磕磕绊绊的修炼之旅。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一股暖流,顺着心法中记载的经脉路线运转,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外界引入体内,灵气绕过周身经脉汇入丹田,留下一点灵光。姬钰惊喜的发现心法运转之下,周身的寒气竟被驱散开来。没有了寒气的侵扰,整条鱼都舒坦多了。在此激励下,越发努力的运转心法。

    心法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外界的灵气不断被引入体内,冲刷着经脉。沉浸在修炼中的小姬钰没有发现,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丝丝缕缕的灵气蜂拥而至,汇集在寒池之上,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直向姬钰灌去。

    灵气流争先恐后的冲入姬钰的周身经脉,众多灵气挤压而至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在大量的灵气挤压之下,经脉几欲爆裂。

    姬钰从修炼中惊醒,想要停下,却无能为力,整条鱼在寒池中痛苦的翻滚。灰黑的鱼鳞,一片片裂开,血丝从鳞片中渗出,丹田隐隐有破碎的趋势。

    姬钰努力平静下来,遏制住痛欲翻滚的身躯,小小的鱼身不停地打着颤,忍着识海针扎的痛苦,探出神识,迅速翻看脑海里的心法,寻找解决之道,每看一行如千针乱刺,神识隐隐有破碎之象,“不是,不是,还是不是,在哪里?”神识濒临破碎,丝丝缕缕的裂缝爬满了神识,“再坚持一下,再……啊!找到了!”

    “灵气漩涡,仅存于修炼冒进,灵物出世,空明之体。”

    “然后呢?没呢?”姬钰有些绝望,“不行,我得坚持下去,我还要去找三尾,我还没活过十岁,不能就这样死了!”

    姬钰不甘心的瞪大鱼眼,死死地咬着牙,努力压缩着体内的灵气,引导其顺着经脉流动,大量的灵气由头顶灌入,冲入体内,经脉破裂的越来越多……

    经脉即将彻底破碎之际,灵光一闪,又勉强撑了下来,姬钰无暇顾及其他,努力压缩灵气,压缩再压缩,压缩后的灵气接近于液态,引导其流入丹田,一股股灵气在姬钰疯狂的压缩下,顺着经脉流动……

    三天后,寒池的水面上飘着一条肚皮翻白的鲫鱼,姬钰累瘫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灵气终于理顺,如羊羔般乖乖的顺着经脉流动,而饱受冲击,几次濒临破碎的经脉也扩大了一倍,越发强韧。神识范围也扩大到了三丈,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想着经脉几次灵光一闪,险死还生,姬钰小鱼眼里漾着几分后怕与感激,“师父,对不起”探出神识远远地触到岸边转角处的即将消失的白色衣角,楚辞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冷声道“修真之途,本就艰险,汝若一如今日,冒进莽撞,不如就此罢了”说罢转生离开。

    “师父,我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还有谢谢师父。”稚嫩的童音响起,楚辞闻言走的更快,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意,顿时如冰川消融,百花盛开,而此盛景却无人得见。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姬钰的修为自上次灵气暴动,一举到达修身三转,在楚辞的吩咐下,不再往下修炼心法,而是巩固修为,以免根基不稳。

    经历了上次的危险,姬钰不再冒进,变得更加沉稳。

    “师父,什么是空明之体?”

    “空明之体,三大道体之一,与污垢之体,天选之体并称三大道体,其中空明之体相比前两者记载甚少,为师只知其,内外通明,悟性奇高,极易夭折,关于其他的消息,自古流传甚少,为师也不甚了解。”

    “极易夭折?”姬钰困惑的望着浮坐在寒池中央为它解惑的师父。

    楚辞眉头皱了皱“是的,因为通明之体,即是修道之体,又是天赐灵物,将其服下可提升悟性,心魔永除。因此,得世人争抢。往往未长成,就被炼化了,所以极易夭折。”

    “炼化……”姬钰有些怔然

    “还有什么疑惑吗?”楚辞看到姬钰心不在焉的样子,周围瞬间降了几度。。

    感觉周身一寒,姬钰猛地回过神来,情绪低落的问道“被炼化的是些什么呢?什么拥有空明之体呢?”

    楚辞沉默片刻,沉下声音道“据记载多为灵物,即开启灵智之物。”

    “那人呢,人是灵物吗?”

    “灵物中大多为人”

    “他们也“夭折”了吗?”

    “是的”

    姬钰如遭重击,愣在原地

    楚辞望着呆愣着的小鲫鱼,指尖点了点姬钰的小鱼脑袋,一本正经的收回手,沉声道“吾辈修真,自是去伪存真,借以外物,又何为真,又如何修得,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坚持己身,不以外物为真,师父,我知道了。”姬钰仰着小鱼脑袋坚定道。

    “万物皆有灵,不嗜杀,不滥杀,并非不杀。”

    “那是?狼以兔为食,狼该杀吗?”

    “这个……”

    “兔以草为食,那兔呢?草食狼尸,那又当如何?”

    姬钰怔在原地,“狼,兔,草……”沉默片刻,猛地仰头“师父我知道了,万物皆有灵,生死往替乃自然之道,杀其该杀而不滥杀,怜其该怜而不滥怜。”

    楚辞看向小姬钰的目光柔和了一瞬,转眼间又恢复平常,“今天就到此为止,好生修炼,不可懈怠。”说完起身飘然离去。

    “是,师父。”

    楚辞的脑海里,传来姬钰坚定的小奶音。

    顿了顿,拈了拈手指,向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