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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趟医院。”
“市一院?”
苏默言点头,已经拿好了包,见郁遥还开着电脑没有想走的意思,念叨了一句,“你别太晚,待会儿公司就没人了。”
她暗指上次偷窥狂那事。
郁遥握在鼠标上的手僵了僵,极少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大概是旁人都觉得她能照顾好自己,即便她一直是一个人。
苏默言又看了郁遥一眼,“我先走了。”
郁遥移了移鼠标,关机,“我跟你一起。”
“跟我一起?”苏默言重复一遍。
“我也要去。”说完,郁遥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爸昨晚刚完手术,在那边住院。”
郁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苏默言真是选好了地方吐,之前见面也是,直接把冰淇淋蹭了上来,“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她做什么事都有替补方案,办公室里存了备用衣物。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用上,郁遥发现她跟苏默言在一块,苏小姐就总能给她搅和点事情出来。
“我等你。”
昨晚郁遥在医院候了一夜,没休息两个小时,今天照旧来上班,再加上一来就碰上苏默言的无理取闹,她精神状态极差。忙了一天一夜没休息,就只喝了几杯水,刚刚确实是低血糖了。
郁遥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得挺糟糕的,但是在感情方面,又不肯妥协将就。
b1层的车库。
“我来开车。”苏默言抢在郁遥前面,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先钻了进去,毫不客气,就跟自己的车一样。
郁遥只好去副驾上坐着。
“好些了么?”苏默言一边倒车,一边问。
补充点糖分就好多了,郁遥平时一个月也没吃今天这么多甜食。“你去医院做作什么?”
“看病人。”
只说了三个字,她不继续下去,郁遥便也没问。
车子驶出车库,现在正是黄昏时刻,太阳像个鸭蛋黄,快消失在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间,城市被黄灿灿的余晖所笼罩。
“我想去买点东西。”就快到医院时,苏默言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了车,她解开安全带,想了想,“你如果赶时间,就不用等我了。”
“不赶时间。”
“那等我一小下。”
苏默言下车,朝便利店小跑过去,不算远的距离,但她生怕多晒了一会儿太阳。
郁遥的直觉还是准的,苏默言并不像苏应忠所说的那样,是个蛮不讲理的纨绔千金,相反,郁遥觉得苏小姐情商并不低。做父亲的反而一点都不了解女儿,还是苏默言故意在表现得叛逆?包括她在公司里惹事的种种行迹。
便利店里,苏默言买了一大堆零食,结账时,尴尬的情况又发生了。
“美女,卡里余额不足。”
苏默言换一张。
“这张也是。”
钱包空空。
想想快到月底了,她就剩下那点钱,还不得坐吃山空,明瑞发工资是每个月十五号,也就是说,她还要过大半个月没钱的日子。
就在苏默言想着找明漫借点钱时,郁遥及时出现在苏默言的身后,“多少钱?我来付。”
“186,谢谢。”
“我晚点还钱给你。”
“买这么多?”
苏默言懂郁遥的表情,郁总大概是想表达,这么大的人还爱吃零食。
“不是我吃,”苏默言提起两大袋子零食,转身面对面看着郁遥,突然笑着说了一句,“给我女儿买的。”
郁遥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女儿?”
“看不出来么?”郁遥脸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苏默言继续说着,“你不信?我等下带你去看,她五岁了。”
郁遥仍是质疑地望着苏默言。
“你别告诉苏应忠,他不知道,我偷偷生的。”苏默言谎话说得煞有其事。
苏默言才24岁,女儿5岁,这样的话,19岁就生了孩子。
郁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苏默言说得太认真了。
苏默言一直盯着郁遥的表情看,直到郁总开口说了一句,“你爸到现在还不知道?”
“嗯……”苏默言点点头,看着郁总渐渐严肃的表情,一直憋笑到内伤,郁遥眉头微皱的时候,苏默言终于忍不住了,“噗哈哈哈……”
苏默言好久没这样笑过了,眼睛几乎眯成缝,笑得肝疼。
她一笑,郁遥自然就知道她在胡说八道。
郁遥白了苏默言一眼,朝前面走去,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情都能拿出来开玩笑。
“郁总。”苏默言追上去,想着还是憋不住笑,郁遥刚刚的表情,应该是完全相信了。
苏默言走到她身边,“郁总……”
郁遥不理她了。
“我开个玩笑。”
郁高冷赏她两个字,“幼稚。”
一上车,苏默言拿出一根棒棒糖送到郁遥面前,“郁总,我请你吃糖。”
郁遥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苏默言就喜欢看郁遥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的模样。
走进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和郁遥要去的病房刚好在同一层。
她们肩并肩走着,快走到病房的时候,苏默言还刻意说道,“郁总,要去看我女儿不?”
郁遥想揪她耳朵,就跟收拾熊孩子一样。
苏默言一晚上都笑得很开心,郁遥就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干部,而苏默言觉得,“调戏”老干部真是其乐无穷。
迎面走来一个高个白大褂,眉目俊朗。
“明瘦——”苏默言见到明承,也不顾什么形象,踮起脚,伸出右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言言,别胡闹,还上班呢。”明承拉开苏默言的手,看了看郁遥,“你朋友?”
“嗯,我朋友。”苏默言本来想说上司,但觉得还不如说是朋友。
郁遥见他俩勾肩搭背闹在一起,苏默言又显得小鸟依人的模样,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你好,我叫明承。”
“你好……”郁遥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明承是明漫的哥哥,和苏应晖一样,都是市一院的医生。明承也是和苏默言从小玩到大的,比苏默言大上一岁,他瘦瘦高高,和明漫形成鲜明对比,所以苏默言一直叫他“明瘦”。
苏默言小时候就借着明承“嘲讽”明漫,说他俩不像亲兄妹,还好明承和明漫不一样,否则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郁小姐,你来了。”苏应晖也来得很及时。
“苏医生,我来看看我爸。”
“伯父状态很好,你不用担心。”
“嗯。”其实只是个小肿瘤手术,苏应晖是主刀医生,但郁遥还是放不下,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
“郁小姐,你吃饭了没?”苏应晖继续套近乎。
郁遥把话说死:“吃了。”
苏应晖:“……”
“你怎么又来了?”苏应晖和郁遥寒暄完后,才开始跟苏默言搭话。
苏默言把苏应晖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什么意思?”
“给你娶个漂亮小婶你不乐意?”
“苏应晖,你想骗婚啊?”
“能说得好听点吗?这回是真想和她试试。”
苏默言一脚踩在苏应晖脚背上,“渣男,你小男朋友呢?”
“咝……那个分了,你小叔一大把年纪,也得考虑考虑结婚的问题。”
“你追不到她的,”苏默言说话很扎心,“她看不上你。”
苏应晖:“胳膊肘往外拐,你等着看。”
“言言,你们说什么?”明承看那叔侄女俩躲在一旁叽叽喳喳。
“没什么,我去看看小花,给她买了点零食。”苏默言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我陪你。”明承帮她拿过手里的袋子。
“郁小姐,我陪你去看伯父。”因为想追郁遥,所以苏应晖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照顾有加。
走之前,苏默言叫了叫郁遥,然后朝着某个病房门指了指,“郁总,我先过去了。”
郁遥看了一眼,记住了病房号,“嗯。”
608,最靠近门口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小女孩,正打着点滴,皮肤不算白,但是一双小眼睛却很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