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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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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京耀酒馆一案涉及边防安定,堂审时特意清场,只留两名衙役在外候着传话。

    沈初被侍卫拖着进衙门,侍卫一松手她便跌在大堂中,也跌进众人眼里。

    她浑身颤抖,纤细的十指上还带着血迹,好似在牢中受了重刑,惊魂未定。

    林白远紧握杯盏,虽看不出别样情绪,却寒意骤降,“原来,少卿断案也喜用刑。”

    蔺淮言方才一看见沈初的样子,也有些纳闷,现下经林白远“提醒”,寒着眼看向侍卫。

    “回禀少卿大人,狱卒将沈初交由我时,便已成这样。”

    狱卒私下动刑?

    他蹙眉沉思,随后对嫌犯道:“正月十六晚,你可见过此人。”

    嫌犯转头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沈初,“未曾,当夜未曾遇见任何人。”

    还是一样的回答。

    “沈初!你可见过他!”忽然,一直不敢多语的章瑞却突然出口,急促的指着沈初询问,惹来蔺淮言和林白远的不悦。

    沈初还未回过神来,听见有人叫自己,茫然抬头,正好对上蔺淮言,瞬间眼中便聚了光,滔天怒意,“蔺淮言你卑劣无耻!”

    “放肆!”章瑞大惊失色。

    林白远见沈初如此,掌心力度再紧三分,冰冷的注视蔺淮言,“少卿不解释一二?”

    蔺淮言眉头紧锁,吩咐侍卫,“带下去,请郎中照看。”

    沈初到底在牢中遭遇了什么,蔺淮言猜不出,但狱卒私下用刑一事的确不少见。

    他吩咐章瑞将审案记录稍后送往大理寺,自己便先行一步,马车还未出发,就听有人报。

    “少卿大人,驸马请少卿车内一叙。”

    蔺淮言掀开车帘,见林白远的马车正停在前方,拦住去路,收回目光吩咐道:“去回驸马,等驸马身边清净了再叙。”

    马车内,林白远正襟危坐,听到下人回复,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命人驾车回府。

    官道上,两架马车背道而驰。

    蔺淮言一到大理寺,下了马车便径直去到天牢,他站在刑具前一脸阴沉。

    “回少卿大…大人,没大人命令,小的们不敢动刑。”狱卒们跪在一旁不敢抬头,害怕对上少卿怒意沉沉的目光。

    蔺淮言细细打量刑具上斑驳的痕迹,都是血迹,但时间已久呈黑褐色,显然沈初身上的血迹不是来自这里,“带我去关押沈初的牢房。”

    在狱卒的带领下,蔺淮言在走道上发现了血迹,他顺着血迹停在牢房前,一个男童双手握着栏杆,睁着黑亮的眼睛看向他。

    “兔崽子,看见少卿大人还不跪下!”狱卒上前便是一脚。

    蔺淮言挥手拦住,扫了眼男童手臂,见包扎用的布料正是沈初衣袖缺失的地方,“受伤了?”他缓了缓语气问。

    男童点点头,伸出自己的胳膊给蔺淮言看:“小哥哥给我包扎好了。”

    洗的发白的布料上,浸出大片殷红,看来血还没止住,蔺淮言对上男童探究的目光,对狱卒道,“请郎中来上药。”

    狱卒得令,前去寻找郎中。

    男童这才将担忧问出口,“大人,你有看见对面的小哥哥吗,他砍头时有没有哭?”

    男童声音清脆,目光清澈明亮,让蔺淮言心中一顿,随后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开了牢房。

    ……

    沈初是哭着醒来的,梦中记起幼时乞讨的日子,抢不过那些年长的,又不忍心和稚子争食,每日食不果腹,只能以河水充饥,那时候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但娘亲临死前叮嘱过让她来京城,她便是爬也要从江南爬至这里,可来了京城后,才发现日子并没有变好,不过幸好多了一个人,和她相依为命。

    她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顶,抹了一把眼泪,呢喃道:“娘亲,京城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醒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沈初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顿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惊慌的指着坐在一旁的人,“你......你......”她只着一身贴身中衣,过于清瘦的身子骨顿时展露无遗。

    蔺淮言从她单薄的身子上移开目光,沈初从衙门离开后,便昏了过去,请来的郎中查看后,认定她是受惊吓过度,再加上身子骨虚弱才昏迷不醒。

    蔺淮言有一瞬间失神,让沈初作饵的确是他没考虑周全。

    一旁,沈初见蔺淮言一张脸冷峻无情,心中愤恨,“大人准备何时处死我。”

    蔺淮言抬起眼皮,脸上擦去黄色粉渍的女子,眉如远山含黛,一双杏眸盈盈有光,因盛满怒意,让她此刻像极了随时会炸毛的小狸猫。

    他眼底闪过一抹幽深,“何曾说过要杀你?”

    “大人本就出尔反尔,说没说过不重要,反正你是这样想的,前脚说让我当饵帮你破案,后脚就迫不及待的给我送断头饭,大人!你……你……”沈初对上蔺淮言的视线,见他一脸平静,甚至还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悠然饮下。

    一时间,骂人的话哽在喉咙里……

    此时此刻,彻底清醒的沈初,面对蔺淮言,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一句僭越的话。

    “断头饭?”蔺淮言重复,满眼疑惑。

    “丰登酒馆的醉香鸡!我就说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竟大费周章的给我送吃食,没想到,大人不是好心,而是……”沈初慌慌吐出两个字,“黑心!”

    蔺淮言面色不改,问道,“所以你才没吃?”音色虽如平常般让人不敢抗拒,却带了些暖意,

    “大人不怀好意,我怎么敢吃!”

    蔺淮言闻言,定定的看着沈初,沈初迎着他凌厉的目光,心中慌乱的直打颤……谁知,过了须臾,他竟突然不知对谁道,“罗公公,可听清楚了?”

    “老奴听见了,沈姑娘不饿,不想进食。”屋内响起另一道声音,语气温和。

    沈初一脸惊讶,四处张望这声音从何而来,随后只见屋内屏风处走出一头发花白的男人,他躬身低着头,不敢直视,而在他身后跟着两位少女,手中捧着一身衣裙。

    “快,伺候沈姑娘更衣。”罗公公挥了下拂尘,两名少女步伐紧促,走到沈初身旁。

    沈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竟只穿着一身薄薄的中衣,顿时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蔺淮言撇开目光,眼中寒意散开,露出淡淡的笑意。

    此刻,丫鬟们准备为沈初更衣,蔺淮言扫了她一眼,便起身去屋外等候。

    一旁的罗公公激动的跟了出去,方才因沈初衣衫不整,他不敢抬头,也因此将自家世子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苍天有眼,铁树终于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