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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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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猫腰冲到了他面前,从腰间抽出了他的虎牙,大喊了一声,一刀扎中了头目的胳膊,并踢掉了他手里的机枪。

    动脉血热乎乎地喷了沈长泽一脸,他心里止不住地战栗,但同时又有一种野性冲破牢笼,被彻底释放的兴奋。

    头目抽出胸前的军刀破空劈开,孩子按着他的头脑用手一撑,一个后空翻,跳到了那头目的背上。

    没有人想到一个孩子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反应力,那头目回身刺已经来不及。

    在孩子举起刀的一瞬间,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响起了两年前他在森林里遭遇吉姆那一次,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迟疑而没有刺进这一刀,害得自己差点被掐死。

    这一回……沈长泽的眼神变得幽深冷酷,他狠狠一刀,由下往上刺入了头目的肺部。

    这一刀下去,头目就动弹不得了,他长大了眼睛,发不出声音,又无法立即死去,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孩子看着他眼里的绝望和痛苦,额上冒下了冷汗。还好佩尔的叫声让他回过了神。

    佩尔已经解开了绳子,拖着奥赖斯往客房部跑,宴会厅已然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屠宰场,到处横躺着被杀死的叛军和受波及的宾客。

    有一些没头苍蝇一般的宾客也跟在他们后面往客房不跑,这是个好现象,即使还有有狙杀能力的叛军也很难瞄准奥赖斯。

    游隼的两个人在封后路,他们顺利跑进了客房部窄小的走廊。

    弹弓在后面喊,“上顶楼,公司派了直升机来。”

    奥赖斯下意识就要往电梯跑。

    沈长泽赶紧推了他一把,“走楼梯!”

    奥赖斯颤声道:“这楼有三十多层。”

    沈长泽不容置喙道:“楼梯!”

    奥赖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扶着他女儿往安全通道跑。

    他们身后还跟了十几名宾客,也全都把他们当救命稻草,跟着跑进了安全通道,开始爬楼梯。

    这些平时缺乏锻炼的资本家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奥赖斯几乎是被佩尔和沈长泽拖上去的。

    越往上走掉队的宾客越多,到最后就只剩下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能跟上他们。

    眼看就要爬到顶楼了,突然,沈长泽感到一股熟悉的心悸,这是他对危险的一种直觉,刚才他一直处于遍布杀气的战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从那个状态里出来,但他依然觉得不对劲儿,他猛地回头。

    就见一个跟在他们身后的白人男性,正从怀里掏东西。

    他们处于的位置,正好在上下两段楼梯上,楼下的男人很容易瞄准奥赖斯,但沈长泽却不好瞄准他。

    佩尔扭头一看,迅速地朝那男人开了一枪,但他们所处角度不好,这一枪没打中,只是打得墙上的灰粉乱飞,那男人朝奥赖斯开了一枪。

    沈长泽一脚踹中奥赖斯,奥赖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身体过去,在墙上留下了一个龟裂的弹眼。

    沈长泽翻过护栏,凭借身体的矮小穿过碍眼的宾客跳到了那男人身上。

    他抱着那人滚下楼梯,抓着那人的手腕狠狠地往水泥地上磕,试图把他的枪磕掉。

    没想到这个人一副斯文的样子,却并不好对付,挥手用枪托砸在了沈长泽脑袋上。

    沈长泽的额角立刻血流如注,却依然要去夺他的枪。他一手紧紧握着枪,一手试图去掐他脖子,而且带着孩子的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这样的翻滚让佩尔根本无法瞄准。

    孩子手握军刀刺向那男人,男人抓住他的手腕,军刀离他的眼睛不过四五公分,俩人狠狠咬着牙,疯狂地较劲儿。

    男人抬腿狠狠踢向沈长泽的后脑勺,感觉到背后生风,孩子翻身滚向一边,并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的手枪又一次要对准沈长泽,沈长泽一脚踢开他的手,趁他胸前门户大开的时候,凶狠地撞向了他怀里,手里的虎牙精准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整个搏斗的过程不过十几秒钟的事,那男人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所有人都震惊和恐惧地看着这个十岁的孩子,用怎样冷静悍勇的态度去对待异常生死搏斗,以及他最后那一刀的决绝。

    沈长泽抽出了虎牙,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杀人的紧张和愧疚,他颤抖,因为他身体的血液在沸腾,有一股强烈的兽龘欲在他体内翻滚,他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让他既害怕,却又……

    孩子脱掉已经藏破不堪的西装外套,提着刀重新走回楼梯,看了佩尔一眼。

    佩尔摸了摸他的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干得很好。”

    孩子抿了抿嘴,把奥赖斯从地上扶了起来,“快走。”

    奥赖斯再也不敢把他小孩子看到,看他的眼神也起了变化。

    单鸣等几人尾随着他们通过安全通道跑了上来,他们都受不了些伤,但不算严重。

    顶楼果然已经停泊了公司派来的直升机,沈长泽和佩尔拉着奥赖斯往胜利和安全狂奔。

    突然,孩子一脚踩进地上的地砖,地砖微微地向下凹陷,这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变化,但孩子胸口一阵,强迫自己正要抬起的脚步又慢慢压了回去。

    佩尔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孩子看了一眼脚下,他不太敢确定,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在几次演习中体会过。

    孩子额上瞬间冒下了冷汗,他道:“你们先走。”

    佩尔推了一把奥赖斯,“上飞机。”然后蹲了下来,她摸了摸沈长泽脚下的地砖,仔细用指尖感觉着,凹陷的地砖露出一条缝隙,不窄,但是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凭着经验,佩尔可以肯定这孩子脚下踩着压力感应炸弹。

    这种炸弹会在人踩下的一瞬间启动,一旦抬脚马上爆炸,这个装置只能感应触发它的压力,战场上目前没有任何条件能测出孩子这一脚下去究竟给予了感应装置多大的压力,所以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佩尔心里恨跳了几下,安慰道:“别动,别怕。”

    沈长泽道:“你快让奥赖斯上飞机,把这些闲杂的宾客赶下楼去,楼下应该已经安全了。”

    这时候断后的单鸣和弹弓他们也冲了上来,一眼就看到眼前的场景。

    沈长泽回头叫道:“别过来!!”

    第三十二章

    “别过来。”

    刚刚踏进顶楼的几人都顿住了脚步。

    单鸣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了,他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别动!”

    如果有人能在停机坪附近设置一枚炸弹,也有可能设置很多枚,没有把莽撞的宾客踩到,沈长泽及时意识到了炸弹的存在,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一旦爆炸,不知道后果如何。

    四处乱窜的宾客们都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单鸣。

    弹弓带着另外几个人开始用枪管敲击地砖进行排查,然后把那些宾客一个一个地带了出来,让他们放心下楼,警龘察已经控制了酒店。

    单鸣对佩尔道:“让奥莱斯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奥莱斯坐在飞机上焦急地等着离开,这个地方他确实一秒都不想再多呆,他已经吓坏了。

    佩尔呼出口气:“你需要些工具。”

    “我会让弹弓帮我弄来,你准备医疗器械吧,我想我们都会受伤”

    佩尔擦掉孩子脸上的汗水,认真地看着他,“相信你的爸爸。”然后不再犹豫,冲下楼去拿她的装备。

    直升机起飞时掀起的大风,吹得俩人都眯起了眼睛,隔着三米的距离对望着。

    单鸣同样用枪管敲击着地砖,确定下脚的每一块都是实心的,然后谨慎地走到了沈长泽跟前。

    孩子紧抿双唇,努力表现出冷静,但他紧握的双拳依然让单鸣看出了他的紧张。

    单鸣拍了拍他的脸,“别害怕。”

    孩子马上接口,“我没害怕。”

    单鸣蹲了下来,从防弹背心里取出小手电,让光线顺着缝隙照了进去,他终于可以确定,沈长泽脚下踩着的是一块经过精心伪装的压力感应板,尽管在外观上看来,这块8X8大小的压力感应板就是一块普通的地板砖,但略微凹陷下去的缝隙,暴露在光线下的红、绿、蓝、黄颜色的复杂线路,哪怕是一个经常看警匪电影的普通人,也知道这么复杂精密的装置下边儿,肯定不会是一个音乐喷泉的触发开关。

    单鸣从背心上取出工具钳,小心翼翼地将工具钳上的窥伺镜顺着压力感应板的缝隙伸了进去,看出那是一个现在国际上流行的先进而精密的K209小威力炸弹。

    这是种及其带毒的杀伤性爆破装置,虽然它的威力根本算不上具有致命性,但加装在炸药外围的几百枚菱形预制破片,却可以在切入人体后,随着伤者的痛苦挣扎在肌肉内慢慢地滑动。

    想象一下吧,胳膊中弹,但最终却发现弹片滞留在肩胛骨的缝隙中,这样的伤情可以让任何一个富有经验的外科医生束手无侧。

    单鸣深深吸了口气,用无线电对弹弓说,“去给我准备膨化凝固剂来,尽快!”

    孩子低头看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四色线路,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是不是要剪断电线?比如选红的还是选蓝的。”

    单鸣骂道:“你以后少看那些傻了吧唧的电影,我怎么知道要剪哪条,我又不是专门拆弹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就是闭上你的嘴,控制住你这条腿。”

    十几分钟保持一个姿势,他知道孩子的腿绝对已经僵了,但他必须坚持下去。

    孩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爸爸,这个炸弹应该不是那些尼加利亚人留下的。”

    “没错,那些人装备粗陋,而且不像是受过系统训练的样子,布置下这个炸弹的绝对是个高手,能把压力感应板布置的如此精巧完美,我想至少是正规据的炸弹专家的实力。”

    “会不会是和在楼梯里想杀掉奥莱斯的那个白人一伙的。”

    单鸣想了想,结合了来之前尼奥告诉他们的一些关于杰森奥塔利的背景,他道:“很有可能,也许是公司支持的那个纽约州州长候选人的政敌。”

    杰森奥塔利支持的候选人是一个主战派,对一个军火公司来说世界不太平,国家到处管闲事儿,他们才有能获利,与之对立的政敌必然是持不同政见的,公司为这次的竞选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对方肯定也是一样,所以他们勾结尼加利亚乱党叛军,阻止这次军火交易,并将宾客被劫持的责任推到公司头上,在竞选前期肯定会给予他们支持的候选人重大的打击。

    虽然这只是单鸣的一个猜测,事情的真相还需要更多佐证,但单鸣觉得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如果这是真的,这些政客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为了利益不停地往全世界兜售杀人的武器,一个为了利益可以不顾自己同胞的安危,人心远比战场险恶。

    十分钟之后,弹弓拿来了单鸣需要的凝固剂,他把东西递给单鸣之后就躲到了楼下,临走前他告诉单鸣救护车就在楼下,佩尔在电梯口。

    艾尔带着人去伏击那辆装载着军火、现金、13名叛军以及10名宾客的巴士车了,他一个人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们的身份过于尴尬,也不可能请政府的拆单部队来帮忙,他们只能自己解决眼前的危机。

    单鸣慢慢呼出一口气,攥紧那一小罐膨化凝固剂,将鹤嘴型喷口轻轻伸进了压力感应板的缝隙之中,“听好了,膨化凝固剂可以暂时凝固住你脚下的压力感应板,在听到我的命令时,立刻后仰,然后朝左翻滚。”

    沈长泽看着单鸣汗湿的额头,紧抿着嘴摇了摇头,“那你怎么办?凝固膨化机最多能顶两三秒,而且这种类型的压力感应板,多半是有附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