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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主似被女孩的声音惊扰,回过神来,缓缓的摇了摇头,神色间闪过一份自责,只是这份自责所代表的乃是整个涅族,他带着些许的愧疚道。
“摩尼涅将因被涅火焚烧,圣体被毁,对沉眠在涅族体内的涅槃原力压制力大减,原本欲在清醒之际进入重生十字章,毁灭自身以保全涅族,却在踏入重生十字章之前的那一刻,功亏一篑。涅槃原力冲破限制,彻底爆发,而与此对应的则是宿主的心智丧失,沉沦疯狂,误入魔道,他将造成愤恨与怨念发泄到整个涅族的身上,大肆屠杀涅族之人,无论是凡人,亦或是修道者,无论男女老少,皆不放过”
他沉默了片刻,伤痛即便隔了多少年也无法忘却。
“被其涅槃原力感染后的涅族之人亦是被同化成与他一般,后来涅族两大涅将为保护涅族圣地,便决定联合将其诛杀,只是拥有涅槃原力,枯萎之火加身的摩尼早已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撼动,结果反遭其残害。”
众人听闻此处皆是屏住了呼吸,就连一向好动活泼的两姐妹也是默不作声,安静的聆听着,生怕丢失了一句话一个字。
涅主叹了口气,当年的一幕幕惨状似依旧浮现在眼前,虽不忍回视,却始终抹不去这一刻,“身上燃烧着枯萎之火的摩尼涅将变得空前无比的强悍,仿若是远古凶兽,甚至就连渡过大荒涅劫的大成涅将也只能与之打成平手。最终在其逼近星落之地时,荒涅之主苏醒,以绝对性的力量瞬间将其制服,那是无数万年来,我第一次见识到荒涅之主的真身!!”说道此处,涅主的神色一扫之前的阴霾,甚至还有难掩的激动与狂热。
何一诺对于他口中的荒涅之主没有具体的概念,或许类似于一宗开宗之主一般创造者的存在,不论涅主是否夸张其词,但能降服已堕入邪道的摩尼涅将,那实力自是不容分说。
“荒涅之主可有把摩尼那个坏人消灭了?”那两姐妹孩童心性,迫不及待的问道。
涅主摇了摇头,看着两女孩笑了笑,并未回答,随后目光落在了何一诺的身上,目中似有莫名的深意,缓缓问道“若换成是阁下,会如何处置这摩尼涅将?”
何一诺倒似未料到他会这般问自己,他含笑示意,思索了片刻,面上同样露出微不可察的神色,随后回道“此事大成涅将错在先,占用摩尼天机,方才致使其圣体被毁,堕入魔道,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如此说来,阁下是认为大成涅将应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涅主面无波澜,目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反问道。
“这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是因大成涅将的失误而造成,但是直接造成祸害的却是已经丧失心智的摩尼涅将,是他的手中沾染了无数鲜血。”他顿了顿,缓缓上前了两步,迎着涅主的目光道“世人不会过问他们之间的恩怨,对错,只在乎究竟是谁杀了他们的亲人,爱人!!所以摩尼涅将罪不可赦!!”
涅主闻言,目光渐冷,也许在他看来,摩尼涅将所做的一切乃非自己所愿,原本便已受伤害却又最终替别人承担了一切的后果,而同时他又心惊于何一诺的果断与冷漠,然片刻后他的目中再次恢复了平静,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言语中怅然道。
“你说的不错,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荒涅之主并未对摩尼涅将作最终的判决,而是在他的体内种下了逆种蛮根,凡是被枯萎之火感染同化的人接触到涅蛮气息便会不战而亡,故而他们与圣蛮之间形成了相生相克的关系。荒涅之主将决定他们命运的权利交给了大成涅将,而大成涅将终因内心愧疚,并未置他们于死地,而是将其流放,终身不得再踏入圣墟半步!”
说道此处,涅主忽摇了摇头,发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带着些自嘲与自责道。
“因大成涅将心慈而逃过一劫的摩尼涅将,内心邪化加深,认为造成这一切,乃至把他逼上绝路的是整个涅族,故而心中对圣族充满了深深的怨恨,从此便与圣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愁,而被流放的他们不仅没有走向灭绝,反而自成一系,名为冥魂一族,摩尼涅将自命为冥魂大帝,他们隐匿在后生之地,时刻窥探着圣族,寻求复仇的机会。”
何一诺听闻这些,沉吟片刻,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彻底铲除他们,以绝后患?”
涅主双手背负,“圣族在明,他们在暗,想要铲除他们谈何容易,且他们体内虽种下逆种蛮根,但是他们身上的枯萎之火同样也是对圣族有着莫大威胁,形成了相生相克之势。”
涅主转过身,看向何一诺,“我想阁下也应见识到了枯萎之火的恐怖力量,故而若是强行为之,只会是玉石俱焚的局面。”
众人沉默,星落之下,寂静无声,而星空深处,仿佛有叹息声回荡,只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
约莫半柱香时间而过,,,
“既如此,在下就此告辞,多谢涅主的真心相待。”何一诺自知不便再作过多停留,故而辞行道。
涅主闻言,挥手示意,“青儿,卉儿,送客。”
随后何一诺在两姐妹的带领下,离开涅族圣墟。而在离别之际,两女孩似有些念念不舍,神色黯然,不停的追问何一诺是否还会回来。何一诺看着他们,微笑中并未作何允诺,随后离开,继续前往临界之渊。
而对于此次的圣蛮之行,他的心中总觉得有某种不妥,同时对于涅主的倾囊相授,他也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画龙画虎难画骨,而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何一诺走后,涅族大殿,涅主踏步圣蛮星空之中,身前,重生十字章暗光流转,一股来自久远的未知力量在其上时隐时现,涅主的目中精光隐现,深邃不可洞察。
“你好像对这个人有着不一般的情绪?”星空之中,星辰陨星之上忽发出低沉的声音。
涅主不为所动,面上更无丝毫波澜,只片刻后,淡淡道“你不觉得他很像摩尼吗?”
“闭嘴!!圣族再无摩尼,从今往后休要再提此名!!”一声怒喝从陨星中传出,星空中隆隆之声回荡。
涅主低头称是,只是在他的嘴角处却露出一丝冷笑,目中仿佛有火焰燃烧,口中兀自喃喃“摩尼,枯萎之火!!”
时光匆匆,又是数月而过,混沌大陆异常广袤,只在此刻,他方才察觉到临界之渊的存在,而即便如此,那亦是在数十万里开外。
只是虽十万里之遥,却已能看到临界之渊的轮廓,倒立于天际之上,仿佛硬生生的从天空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延伸亿万里的沟壑,黑暗笼罩,仿佛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一处巨大缺陷。
而即便是相距万里,何一诺亦是能够感觉到从那临界之渊中散发的荒力,那是一种碾压一切的力量,是存在于临界之渊,因界位之门打开,封印解除,荒神苏醒的征兆。
在荒气缭绕间,可隐约的看到伫立在天空之上的一扇巨型的界位之门,它的气势,它的壮阔已难以用言语形容,那是一扇圆形,古朴的天界之门,上面如实木色一般印刻有三大板块,象征着不同的三界,天门之上无丝毫裂缝,让人不禁揣测到底是如何开启。
而如今想要通过这界位之门,无非难如登天,因为谁也不清楚,那荒气隐藏下的临界之渊有多危险,那聚集三界怨念而凝化而成的荒神究竟有怎样通天的实力,甚至于,它的模样迄今为止,无人能知。
临界之渊下,何一诺以玄泪之眼探到了那多少年来为之奋斗,为之追求,日思夜盼的画面.
尊巨大的石像,一男一女,面朝后生,跪拜天际,那一刻,不知是相距遥远,看不真切,还是内心处一瞬间喷薄而出的感情宣泄迷离了双目,眼前的一切,那两尊雕像变得朦胧,模糊,恍惚中似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慰着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