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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③-
宗老爷子年前因身体不适没有见封家人,大年初一却跟苏冉母女以及封窈宗衍一起吃了饭。
这消息传出去，关于婚事将有变数的揣测不攻自破。
见不得人好也好，羡慕嫉妒也罢,无论外人如何猜测,这件婚事看来是不会有变了。
过年期间,宗衍免不了有各种应酬。封窈则破天荒地早早开始了做新课题，努力为下个学期减轻点负担。
这晚，宗衍回到家中，封窈还靠在沙发上看书。
“怎么还不睡？”他丢下外套,走到她身后，在她仰起小脸看他时,弯下腰俯身亲吻她。
台灯洒下明亮柔和的暖光，封窈仰靠着沙发靠背，一只手攀上男人的后脑勺，轻抚着他浓密的发丝。
他的吻温柔甜蜜,让她忍不住沉迷。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薄唇摩挲着她的耳朵。
“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封窈偏头看他,“你在约我吗？”
见宗衍点头，她冷淡地板起了脸：“约人要先问人有没有空。”
“……怎么这么麻烦。”
大少爷习惯了发号施令、说一不二,乖戾脾气免不了偶尔还是会冒出来。她的这种态度，让宗衍心头泛起一股淡淡的不爽,感觉像被泼冷水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你明天有空吗？”
封窈闷笑着搂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呵气：“你约的话,我都有空。”
“……”
宗衍在她小巧如玉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在她的笑声中磨着牙道,“回头我一定要告诉宝宝，妈妈是怎么坏心眼欺负爸爸的！”
笑声如银铃，一路洒入卧室，渐渐化为暧.昧的声响。
次日是2月11号，正月初七。
一大清早，封窈就被半哄半抱着起了床。
“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还要早起去买新鲜的……”封窈打着呵欠，“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民政局是会开一整天的……”
宗衍往她头上套毛衣的手顿住。“……你怎么知道？”
“什么，开一整天？这不是常识嘛，总不能干半天休半天吧。”
宗衍哪能看不出她在故意打岔，“我是说民政局！”
封窈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今天的日期是211，又正好是民政局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某位大少爷前两天才拿到她的户口簿，等到今天，怎么可能还等得下去？
“因为我也盼着民政局开始上班，特意查过的呀。”
一句话令宗少爷羞恼的脸色阴转晴。
她的心意与他是一样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欢喜甜蜜？
出门前，宗衍又检查了一遍证件是否带齐。虽然就算缺了什么，也可以叫人即刻取来，但是他不希望有任何波折。
事实上，也的确没有什么波折。
一套流程很快走完，工作人员递出两个新鲜出炉的红本本，笑容满面地对这对颜值亮眼又登对的新晋夫妻道了句，“恭喜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刚打印出来的证件，仿佛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红底的照片上，两个人头挨着头，笑容甜蜜。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封窈笑着对工作人员说了句谢谢，牵起盯着本本怔神的男人的手，“走吧老公？”
“……”
宗衍隔了有十几秒，如梦初醒一般，“叫我什么？”
“老公？”封窈扬起眉梢，“还是你更喜欢先生？那口子？孩儿他爸？心肝宝贝？”
宗衍搂住她，抵着她的鼻尖，黑眸中闪着愉悦的光芒，比融化的雪折射的阳光还要耀眼夺目。
“宗太太想叫我什么，都可以。”他呢喃着，吻住她的唇。
阳光明媚灿烂，民政局门前人来人往，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时有人朝这边投来目光，男帅女靓的年轻夫妻，甜蜜得仿佛散发着粉红泡泡。这一幕，幸福自然流露，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又心生艳羡。
唉，都不用把民政局给他们搬来了……
“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我新上岗的老公。”
封窈说着，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小东西，攥在手心里，“你闭上眼睛。”
宗衍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皮很薄，在阳光下泛着一抹浅淡的粉色，灿金的光线照在他浓长的睫毛上，睫毛尖上仿佛沾上了些许金粉。
封窈手中拿着一个素圈的戒指，拉起他的手。
宗衍的唇角在触碰到戒指的时候，便忍不住扬起。可是封窈却没有直接给他戴上，而是牵引着他的指尖，让他感受戒指的内侧。
内侧好像刻着什么纹样，他能触摸到一些线条，有长长的横线，有一小段起伏的折线，却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
“该不会是一个圈，套——圈套吧？”宗衍开玩笑道。
封窈想起那时候在他背上写字，他认不出来，还气急败坏地指责她竟然敢摸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才不是！”
她正要给他一点提示，却见男人唇角的笑纹扩大，“我知道了。”
宗衍缓缓地睁开眼睛，深深地望进她澄澈的眼眸中，“是，心电图？”
封窈眼眸微张，旋即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老公好聪明！”
白金的素圈戒指设计简约，内侧刻着一条心电图。
“这是我脑子里想着你，心里说我爱你时的心电图，”封窈轻柔地将戒指戴在男人的无名指上，起伏的心电图贴着他的皮肤，“据说无名指上的血管直接连通心脏，我把爱你的心交给你啦，放在离你的心脏最近的地方，希望你一直一直，能听得到。”
宗衍轻抚着戒指，有一种心跳瞬间变快的感觉，就像把心脏猝不及防地一下子塞进了过山车，跳跃的节奏仿佛与紧贴着皮肤的曲线发生了共鸣，那种幸福的节奏，让人好似飘在云端，却又有一根无形的线，与她的心紧紧相连。
宗衍忽然伸手将封窈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住，“我听到了，我也爱你。宝贝，我好爱你……”
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世间，相依偎的年轻夫妇甜甜蜜蜜，空气里仿佛都是幸福的味道。
……
转眼冬去春来，天气一天天暖和了起来。
封窈不怎么显肚子，直到五个多月的时候，才稍微能看到一丝隆起。
这天在办公室里，宋叶薇忽然盯着她，“宝啊，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之前冬□□服穿的厚，藏膘很容易。换上了薄薄的春装，她才察觉到封窈好像……有小肚子了？
这小师妹不愧是妲己娘娘的女儿，胸大腰还细，身材凹凸有致，好得简直不像正常人类。原来仙女过了一个冬天，也会偷偷贴膘啊……
宋叶薇啧啧，“胖了胸也变大了啊。”
“不能完全算胖了吧，”封窈低头看了一眼，“我是怀孕了。”
“哦，你是怀……啊？！”
宋叶薇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眼睛瞪得溜圆。
她知道封窈已经结婚了，只是还没办婚礼。结婚的消息传开时，系里院里乃至学校里，男生们一片哀叹——
呵，好像不结婚就能轮得到他们似的。
“这这这，多久了啊？”宋叶薇盯着封窈的肚子，“干嘛瞒得这么紧嘛！”
“有五个多月了。”封窈有些不好意思，“我跟韩教授打过招呼，没告诉你们只是不想师兄师姐们太照顾迁就我……”
“害！这有什么啦。”宋叶薇没想到随口一问，倒问出了一个大新闻，“那你要休学吗？”
封窈摇头，“我的预产期在八月，正好是暑假。下学期我准备请两个月的假，尽量不耽误太多。”
虽然是意外怀孕，但是小粽子来的时机还算不错，等到孕晚期的时候，她就已经放暑假了。就像是不想给妈妈制造太多的麻烦似的，真是个体贴的宝宝。
宋叶薇有点担心，“才两个月？够用吗？”
“应该没关系吧，可以多请几个保姆，我老公也会一起带的。”
“……”
差点忘了，这是一家超级有钱人了。
有钱真好啊，想生就生……
开始显怀后，封窈的肚子便一日日明显了起来。待到学期末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人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孕妇了。
校园里自然有一番议论，不过早婚早育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无聊时议论两句，过后也就该干嘛干嘛了。
“唉，遥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准备毕业答辩完，回外婆家躺平过暑假呢呢。”
闷热的晚间，循环空调送来阵阵凉风。封窈侧躺在床上，跟宗衍面对面闲聊，“哪知道一年过去，我就要当妈妈了。”
她摇头感叹，“真是人生无常啊。”
仿佛是在应和她的感慨，她肚子里的小东西忽然动了一下。
“宝宝醒了？”宗衍将手掌贴在她的肚皮上，感受着一下下像是在舒展拳脚的胎动，俊脸上泛着欣喜的光，“小粽子，我是爸爸。你伸懒腰可要小心一点，不许弄疼妈妈。”
之前去做四维彩超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小粽子的模样了。还照到了小家伙在妈妈的肚子里翻身，打呵欠，吃手手。
那天宗衍兴奋得一夜没睡，封窈半夜醒来，还看见他睁着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像是等不及想跟小宝贝见面似的。
胎动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封窈唇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看着宗衍嗓音柔和，隔着肚子跟小宝贝说话。
等到小家伙消停下去，忽然见宗衍抬起脸，一脸认真，“对了，关于胎教，我觉得宝宝长大了，是时候增加一些内容了。”
……听听音乐说说话还不够吗？
封窈看着男人翻身下了床，迈着长腿出了卧室，回来时手上拿着厚厚的两大摞文件。
他把两摞文件放在床上，指着稍薄一些的那一摞，“这是封氏新一季的财报，我可以教你怎么看。”
“……”
“这个是宗氏的，当然只是其中一家上市公司的，你学会怎么看，就能看懂公司的资产财务状况了。”
“……”
封窈看了一眼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两眼已经开始发晕了。她艰难地咽了咽，“何至于此？”
“嗯？”宗衍不觉得这是多难的事情，“虽然封氏有岳母替你打理，可你最好也要能看懂基本的经营状况。还有宗氏以及我名下的产业——宗太太总该知道自己的财产究竟有多少、都分布在哪里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封窈又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两大摞——天啊，这还只是一家上市公司的！
“你管这叫，胎教？”
这不是折磨她的吗？
宗衍理所当然道：“你学会了，宝宝跟着听一听，等他出生后，自然有印象。”
“……”
这是什么魔鬼爸爸？！
“我拒绝。”封窈很坚决，“等小粽子生下来，你可以蹲在摇篮边对他念经，但是拜托不要对我念。”
“这不是念经……”
“不听不听！”
封窈捂住了耳朵，“再念你去睡书房。”
宗衍：“……”
睡书房当然是不会睡书房的，这辈子都不愿意睡书房。
胎教改革的尝试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进入夏日，封窈便搬进了城南那套带泳池的顶层平层。每天适度游游泳，既凉快解暑，又锻炼了身体。
从她进入孕晚期，宗衍一天天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这天，宗衍去邻市参加一场会议，预计当天来回。
封窈在家中百无聊赖，决定把衣橱收拾一下。
当然，衣橱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佣人打理得整整齐齐，她与其说是收拾，不如说是在参观。
短短几个月，她的衣服饰品数量，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宗衍特别热衷于给她添置东西，生怕她缺了什么似的，上百平的衣橱摆得满满当当。
经过挂宗衍的西装的衣柜旁，封窈忽然顿住脚步，继而往后退了两步。
衣柜下方，衣服遮挡的后面，隐隐露出了一个纸箱子的一角。
……藏的什么东西？
封窈起了好奇心，蹲下身，将纸箱子拽了出来。
箱子上贴着一个标签，上面的字迹很眼熟——当然眼熟，因为就是她自己的，写的是苏河花园的地址。
打开箱子，里面果然都是她的东西。
那时候她离开伴月山庄时很匆忙，落了一部分东西。后来本打算拜托朱启航帮她寄回来，只是迟迟没有收到，她想着可能已经被处理掉了，便放下了这一茬。
原来被某人扣押了啊……
她的黑色泳衣，各种衣服，小物件，都在里面。
封窈翻开一件小吊带，发现底下还有一个盒子。看着眼生，她不记得自己还有过这么一件东西，不由好奇地拿了出来，打开盒盖。
盒子里是几件小玩意。
有一条淡蓝色的流苏，好像被人摸多了，已经起了毛边。
有一根断掉的黑色皮筋。
有一个旧手机壳。
还有一张百元纸币……
“……傻子。”封窈拿起那条曾经挂在宗衍的扣子上，被硬生生从她的裙子上拽下来的流苏，有点好笑，同时心里又有些酸酸的。
原来都被他好好地收藏着啊……
明明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忽然好想他。
封窈将东西都放了回去，站起身来，打算回房间拿手机，给宗衍打电话。
没走出两步，她忽然觉得有热热的液体顺着腿往下流。
低头一看——
哦豁。
封窈努力镇定下来，回忆起认真学习过的分娩知识，一边小心地在沙发上平躺下，拿垫子将身子垫高，一边扬声喊，“外婆！我可能要生了——”
……
宗衍接到消息，立刻飞奔着赶回了庆城，直奔医院。
“宝贝！你怎么样？”男人俊脸上神色焦灼，额间沁着一层细汗，漆黑的眼眸不住地仔细检视躺在床上的封窈，“宝贝？”
“我还好，刚才好痛啊……”封窈看见他，委屈一下子全来了，“我在家里，羊水突然破了，我好害怕……”
“对不起宝贝，我今天不该出门的。”宗衍很懊恼，转头厉声问医生，“不是有无痛吗？为什么不用？！”
医生的面皮抽了抽，“已经上了。”
“……”
封窈扛过了前面两波宫缩，直到打上了无痛，才感觉活过来了。然而在那之前的疼痛，依然让她心有余悸。
“妈妈生我的时候还没有无痛呢，太可怕了，她怎么忍过去的？还有外婆……女人真了不起。”
“我的宝贝老婆最了不起。”宗衍握着封窈的手，俯首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分担不了你的痛……”
“好啦，你陪着我就行了。”封窈摸了摸肚子，“希望能生快点。”
生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根本不像电视里那样，产妇滋哇乱叫喊痛几声，大胖孩子就哇哇大哭着出来了。
待到产房中终于响起了啼哭声，封窈已经累到脱力了。
窗外东方既白，远处的天际显出一缕霞光。
“宝贝辛苦了……你感觉怎么样？”宗衍双眼泛红，根本没顾得上朝孩子看一眼，全副注意力都在封窈身上。
“宝宝呢？是小甜粽，还是小咸粽？”封窈的眼皮很沉重，刚才好像听医生说了什么，但是她没听清。
“是个男宝宝。”护士把宝宝抱过来，轻柔地放在封窈的胸口上，让母子肌肤接触。
跟封窈一样，宗衍这才头一回看清楚宝宝的模样。
“真漂亮……可爱的小咸粽。”宗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宝宝的小手，“小肉粽。”
漂亮么，封窈是没看出来——刚出生的孩子，难免有点红，有点皱，这能看出漂亮来，只能说亲爹滤镜起码有几米厚吧。
虽然皱皱的，但是小小的，可爱得不得了。
“真的是小肉粽呢。”封窈戳了戳小肉粽的肉肉脸，轻轻摸着他头上柔软的头发，心里像汪着一团春水，无限的温柔。
宗衍凑过去啄吻着她的唇，嗓音沙哑，“谢谢宝贝。”
温馨的一家三口，让医生护士们都忍不住感慨，这画面太过美好。
封窈筋疲力尽，好好地睡了一个长觉。
醒来时，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
“对，宝宝的颈椎还没发育好，要托着他的后颈，像这样……”
“宝贝你醒了？”宗衍第一时间发现了封窈睁着眼睛，只是臂弯里抱着一团软绵绵的小肉粽，他想到赶快她身边去，却又不敢大动作。
好在苏湘云把孩子接了过去，让他能专心关心封窈，“饿不饿？还疼吗？”
封窈摇摇头，眼睛看着小肉粽，“他有变漂亮一点吗？”
宗衍：“……”小宝贝不是一直很漂亮吗？
“有有有，没那么皱了。”苏湘云给她看，“瞧瞧，已经会睁眼了。鼻子眼睛，都像他爸爸，嘴巴像你。”
封窈仔细地观察，“……真的诶。”
小肉粽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浓黑且长，虽然还很小，已经看得出来鼻梁高挺，肉嘟嘟的脸蛋看起来Q弹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也戴上了亲妈滤镜，封窈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宝，没有之一。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等到一周过去，小肉粽已经是白白嫩嫩，咧着小嘴笑起来，能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宗衍抱孩子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小小的婴儿躺在男人的臂弯里，还真像颗小粽子，差距的对比，有种奇异的萌感。
小肉粽出生后，苏冉向外界公布了自己升级做外婆的消息。
苏冉的粉丝们纷纷开始怀疑人生：
“这是什么人生效率？？我才刚说服自己冉姐有个成年的女鹅，转眼她又当外婆了……冉姐，竟恐怖如斯……”
“卧槽我看见小baby还以为是生二胎了，竟然是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