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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府里寂静一片,往日的喧嚣荡然无存。几只破旧的油纸灯笼在空中悠悠地飘晃着。

    屋子里面黑压压一片,没有丝毫烛光,苏迎蓉微愣的站在了院厅中央。

    院子中心的池塘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鱼儿游动的声音。

    黑洞洞的苏府似是很久没有了人居住的痕迹,苏迎蓉忍不住开口微微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走到刘管家的房里,却见那房屋门紧闭,上了把锁,再放眼望向走廊里的其他房间,都是如此。

    枯黄的落叶铺满庭院,一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缓缓扶着柱子,浑身僵硬着坐在了一棵桂花树旁。

    初秋来临,正是桂花树开花苞的时候,有着丝丝青涩的香味传来。

    月光如水洒在了院子中,桂花树的影子在地上微微晃动。

    微风拂过,送来阵阵寒凉。

    苏迎蓉愣了许久,最终缓缓哭出了声。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柱子,豆大的眼泪不断从脸颊滑落。

    终于,她忍不住蜷缩起来脸埋在腿间呜呜的痛苦抽泣着。

    苏府里的一切仿佛都历历在目,可如今一切景象都在彰显着实实在在的人走茶凉。

    苏迎蓉哭了许久,最终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如失了魂魄般摇摇摆摆地朝门外走去。

    她走时苏府虽是已有落败之意,但府内人物俱在,依然是一派生活景象,可现在她回来却是如此。

    这几个月里京城发生了什么?苏府又发生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京城中此时是人人自危。半夜的街道上不再是往日繁华,以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巷,此刻是一派凋零。

    她微微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抚了抚自己的衣裙,朝城中客栈走去。

    风一起,迎来阵阵萧瑟之意,客栈此时还没有熄了灯火,两个火红的灯笼挂在门前。

    里面人烟稀少,只有一两个人在吃着饭。

    苏迎蓉走到柜台前。

    头戴黑帽,身着棕衣的老板抬起头来,笑呵呵问道:“姑娘,是住店还是打尖?”

    她看了眼挂牌的价格,顿时愣在了原地,惊愕地指着那价格问道:“这一夜住店价钱怎么变的这么贵?”

    老板眼皮抬了抬瞅了一眼她身上制作精良,华贵的衣裙,嘴皮微微一动回道:“姑娘,你这身打扮可不便宜,怎的会连这住店的价格都付不起小店小本生意,莫要耻笑我了。”

    他拨了拨算盘,又道:“如今京城内乱,物价节节攀升,我这儿住店价格也不算贵了。”

    苏迎蓉闻此,尴尬地捻了捻自己的衣裙,她虽然带了些钱财回家,但因吴王绑她入宫,金银尽失,只有些贴身之物可抵押。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桌上:“老板,这个值多少银两”

    老板一瞧,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口道:“这玉佩虽然好,可我这小店没有识货之人,要不然你明天去了当铺兑换了钱财再来吧。”

    夜黑人静,冷风呼呼,几缕风吹过她微凉的脸庞,她再次意识到了人世的艰难。

    苏迎蓉站在客栈门口,忽然发现天地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缓缓走下台阶,沿着道路开始游荡,远处还有一些兵将在巡逻。

    心里酸涩之意不断涌出,眼中却已落不出一滴泪,泪珠方才已经哭干了,她该何去何从……

    街巷各处有很多衣着褴褛无家可归之人缩在一起。

    她望了过去,最终还是走开。

    城中四处寂静,灯火阑珊,唯有一两处还热闹着。

    苏迎蓉走到一楼阁面前停住了脚步,她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棕色木牌上刻着三个大字,春风楼。

    她微微拧了拧眉,掏出了怀里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不是可以在这儿抵得一些钱

    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她平日里上街都极少,更不用说来这春风楼了。

    但她记得兄长曾在年少时被狐朋狗友带进去过一次,回来时,父亲打的他皮肉绽开,浑身满是伤痕。

    想到父兄她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如针刺一般的疼。

    她站在春风楼面前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胭脂香和一股不知名的浓郁的暖香味。苏英荣皱了皱眉,她向来闻惯了自己调配的香料,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浓郁的香味。

    春风楼里,女子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阁楼。几个女人大剌剌的坐在男人腿上打情骂俏着,洁白如藕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男人。

    苏迎蓉蹙眉好奇的望过去,只见那些男人怀里搂着女人一脸醉生梦死,笑容满面的喝着一杯又一杯花酒,手还不安分的在不可言说部位有一下没下的摸着,娇艳欲滴的美人靠在男人怀里笑嘻嘻撒着娇,满脸风情妩媚动人。

    她看着这场面心下大惊,忙后退了几步。

    青楼老鸨正站在柜台旁打着盹儿,忽见一美人儿从门口进来,她睁开眼,细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

    顿时眉开眼笑的招揽道:“姑娘,可是要找小倌儿来来来,我们这儿啊,各类型的都有,保你满意!”

    苏迎蓉瞪大了眼睛,小倌儿那是什么?

    她忙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

    老鸨满脸肥肉娇嗔的瞥了她一眼过来拉她:“小姐,别害羞啊,来到这儿还怕啥?”

    苏云容忙大声尖叫着拉下老鸨的手摇着头道:“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来兑换这个玉佩的,请问你这儿可以抵押这些东西吗?”

    这几声尖叫引得几人侧目,几个被女人伺候的满脸红光的男人朝这边看过来。

    只见老鸨拉着一美人,美人黑发如瀑直至腰间,盈盈一握的细细小腰随着身体扭来扭去,腰下鼓起微微挺翘,一袭青衣质地丝滑,衬的人曲线玲珑娇美鲜嫩。

    几人色眯眯的向上望去,美人芙蓉脸,杏眼桃腮,柔美的眉眼间尽是青涩,一看就是没开过苞的。

    老鸨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放开她接过玉佩,狐疑道:“当物件儿”

    苏迎蓉点头。

    老鸨瞅了瞅又摸了摸,这玉佩通体透明圆润,上好的羊脂玉所制,上面还刻着精细密布的花纹,是个上上之品啊。

    她抬眼悄悄看向苏迎蓉,只见她发鬓微乱,未饰珠钗,衣裳倒是数一数二的料子,这年头为了生计娇小姐进青楼比比皆是,这抵当物品儿的不足为奇。

    她定不下主意,心头想着讹她一笔,但又怕她是个识货的,家底深厚有背景,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她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想赚一笔又害怕,最终她试探着问道:“你要当多少钱?”

    苏迎蓉垂下眸,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轻轻问道:“一百两”

    老鸨心中一阵狂喜。

    她招了招手,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她低声吩咐道:拿一百两银票过来。

    说完又冲苏迎蓉笑了笑,脸上肥肉一颤一颤:“小姐,一百两,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可看好了,走的正经步骤,我可不骗你。”

    苏迎蓉浅笑,看老鸨这么爽快,她心里大概知道自己是报少了,但青楼里浓香萦绕,男女欢声笑语声此起彼伏,她隐隐还能感受到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断在窥视着她。

    她不想再在里面待下去了,纵使一百两有些少,但是也够她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望着苏迎蓉起身站起,怀中女人娇哼一声又缠绕上去,却被猛的一推跌坐在椅子上,女人如泥一般瘫倒在椅子上气呼呼的哼了哼。

    男人理了理衣襟色眯眯的朝着苏迎蓉走去。

    “小美人,来爷这儿玩。”

    老鸨一看忙把苏迎蓉挡在身后喊道:“这位爷,这是我们店的客人,可不是店里的姑娘,你可要注意些啊。”

    男人伸出肥胖的胳膊把老鸨往旁边一推,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苏迎蓉,嘴里囔囔道:“客人来春风楼的能是什么客人,还是小美人儿一个”

    老鸨一看,大事不妙,忙用眼神示意小厮,小厮点了点头去后院喊人过来。

    苏云容后退到了门旁,皱着眉,满眼厌弃,低声怒喝道:“烦请自重。”

    男人一听这娇喝,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娇脆,浑身都酥了。

    肥胖的大手往前一捞,色眯眯道:“好,自重自重,咱们去到床上好好自重!”

    苏应荣尖叫一声躲开,男人扑了个空,浑身火全部都窜了出来,张口骂道:“小妮子,给脸不要脸。”

    老鸨看情况不对,赶忙又冲了上去,笑容满面地劝道:“这位爷,我们楼里这么多姑娘都等着您去呢,这姑娘真不是我们楼里的,您看这打扮,怕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出来迷了路,来春风楼抵当个物件。”

    话刚说完,小厮就领了几个大汉从后院朝这边走来。

    老鸨赶忙道:“爷,您看我这人都上来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咱这楼真的没办法开了。你行行好,我让明月姑娘陪您,您看行不?”

    明月姑娘是楼里的头牌,一个月就待客十次,千金难求,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到场的话,老鸨一般不会让这宝贝出来。他出了好几次价钱都没能入了她的阁,今日被老鸨却主动让她伺候他。

    吃不到嘴的肉终归是香的。老鸨这么一闹,他反倒觉得这头牌明月姑娘都没眼前美人儿够滋味儿了,心里那股子渴望越发的澎湃起来。

    他撑着腰在春风楼里大喊:“老子今晚还偏要把这妮子给睡喽,我看谁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