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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爱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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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一只海鸥飞来,然后优雅安然的落在了剑公子的肩头。

    二者,仿佛老友一般。

    剑公子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剑,朝后一抛,便就稳稳落入了一个宝剑支架的剑鞘之中,随后他从白衣之中抓出一把不知名的细碎食物,这海鸥便就跳到他的手腕处,不慌不忙吃了起来。

    “你我认识数个月,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剑公子看着远处的长空与蔚蓝的大海道。

    他虽说做了十年的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享尽自由,却也明白,自己是师父独臂修罗的弟子,迟早要为这个身份去做些什么,迟早练就十年的剑,要为师父染血。

    他别无选择。

    当得知大师兄呼延泰死去的消息后,他就知道,这一天临近了。

    海鸥吃完之后,咕噜噜叫了几声,像是感谢,也像是饱嗝,剑公子抬手抚摸着它的羽毛,很是宠爱,这海鸥也像是极为享受他的抚摸,静静的不动,就像是一块雪白的美玉。

    一直过了几分钟,剑公子手腕一抖,海鸥随即会意,振翅高飞而去,它在天空远远的盘旋着,像是在目送剑公子,而剑公子则朝它摆摆手,身形一跳,便离开礁石,落在了其后的平坦岩石上,然后握着剑鞘,像是一道白光离去。

    他身形挺拔,留着不羁的长发,白衣洒脱飘逸,五官刚毅而英俊,若非痴迷剑道,他投身影视界说不定也能成个大明星。

    可惜,从小的时候,他的命,就与剑绑定在了一起。

    可惜,从十岁开始,他的命,就成了独臂修罗的棋子。

    到了岸边公路上,剑公子进了一辆保时捷,开车的是一名漂亮的女子,这女子与他处了十年,性子安静而温柔,两人是知己,也是情侣,却从未领证,剑公子说自己是个浪子,自己的命也不受自己的只配,他怕领了证,某一日离去,留下女子一人,成了寡妇。

    女子也没怪他,始终相陪。

    对于剑公子从开始就交给她打理的一切钱财,这女子也是管理的一清二楚,不贪任何。

    “你师父叫你了?”

    女子问道,她名叫香儿。

    剑公子点头,“有个人,他让我杀了。”

    说完,剑公子的眉头之上,像是浮现一丝淡淡的愁云,虽说很淡,却看起来像是谁也无法抹去。

    香儿随即叹了口气,道:“你怕吗?这十年,你的剑可都没染过血。”

    “杀人,我不怕,因为剑,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我之所以痴迷剑道,并非因为喜欢,这其中的秘密,也就你一人清楚,我怕的是,一旦这剑为师父染了血,怕是就再也停不下来,这非我所愿,也非我的剑所愿,只是人生苦短,就如牢笼,我哪能跳的出。”

    剑公子说完,摆摆手,香儿再次叹口气,便就开车了。

    以前的时候,剑公子曾给她讲过关于剑的故事,时年六岁的剑公子,当时住在南华山,那天他如往常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玩耍,这剑是他从小溪中捡来的,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但却仍旧锋利。

    一路砍着小草,砍着枯枝乱叶,他心情很是愉悦,就仿佛成了这山中的大王。

    只是却没想,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人。

    这人长的很是丑陋,一嘴黄牙,冷冰冰笑着,然后就抱住了年幼的剑公子,这时他才想起父母说的话,最近山中失踪了很多的孩子,无论是报警还是寻找,都沓无音讯,紧张惶恐的剑公子,也不知涌动了何种勇气,一下挥动手中的剑,刺在了男子的身子。

    一剑,正中心口。

    这男子痛吼一声,怒的想要摔死剑公子,可惜念头虽说浓烈,却已经没了力气。

    剑公子掉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起来后发现男子的心口呼呼冒血,他慌了神,撒腿就跑了,也将那把剑藏在了山里,后来他听父亲说,山路上死了一个人,警察抬走了,再后来又听说,这是个人贩子,山民都说他死的活该,没被野兽吃了尸首腊称屎,真可惜。

    得知一切的剑公子,忽而没了杀人的负罪感,反感觉自己成了惩奸除恶的英雄。

    也喜欢上了拿剑杀人的感觉。

    当然,他只想杀坏人。

    他从没想过拿剑杀好人,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手中的剑,不一定自己有权力主宰。

    到了市区之后,香儿与剑公子进入了酒店,然后吃了饭,又睡了一觉,十多年形影不离的陪伴,让两人已经与夫妻无异,只是到了夜间乘机前往北岭的时候,剑公子却说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句固执的话,“香儿,这次我自己去,你留下,倘若我一月还没回,还没联系你,你就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同意,我也要去。”

    香儿看着他道。

    “这不是儿戏,这也是我的命令。”

    剑公子说完,转身走了。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裤,格子的衬衫,挺拔而从容,洒脱而随和,香儿看着他走,不禁眼中流下了泪,虽说剑公子如果死了,她也有数亿现金财富随便挥霍,但在她眼中,那些钱却比不过剑公子的皮毛,铜臭终究是铜臭,哪怕再多,放置再久,也沾染不上人的灵性与感情。

    当然,她不知道,剑公子转身走去,泪便染湿了脸庞。

    他始终不如他的剑。

    他的剑,可以无情,决然,冷艳。

    但他,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血肉之中裹着情感,一辈子怕是也剔除不了。

    登上飞机,剑公子去了北岭,他不清楚盟主李扬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对方的背景,他只知道这次是去偿还欠师父的恩情,这条命他没法去权衡利弊与善恶。

    坦白说,他心中是复杂的。

    但人生本来就是复杂的,清清白白的事情,一生能经历几件?

    剑公子心中自嘲,却又无奈,他的眼看着万里长空的云,许久许久后眼皮沉沉,盖住清亮的眼眸,盖住一切的烦乱,选择了睡眠休息。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北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