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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珵珵呆呆地看着言珩温柔浅笑的眉眼，心里有些悸动，也有些甜蜜和动容。
“您……您也知道昨天的事了？”
那事儿她私下跟无忧说过，也没敢在他面前提，她叮嘱过无忧，不要告诉世子的。
言珩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昨天我就在对面的酒楼，都看到了。”
沐珵珵面露微赧之色，想到自己昨天对陆瑶说的那些话，还有对陆瑶做的事，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世子看到……看到我把陆瑶扔到大街上去了？”
沐珵珵看着言珩，脸上露着一丝忐忑。
言珩看着她眼中缓缓溢出来的不安，拳头微微抵着唇，压下上扬的唇角，点点头，道：“嗯，都看到了，没想到世子妃大人还挺凶猛。”
沐珵珵被言珩说得耳根发烫，见他眼中带笑，知道他没有因为她在外惹事而生她的气，心下稍安。
“我怕她说出些更过分的话来，所以就……”
她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道。
言珩压着唇角的笑，点了点头，欺身上前朝她靠近了一步，突然之间拉近的距离，让沐珵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抬眼对上言珩居高临下的目光，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言珩的目光。
下巴被言珩挑起，被迫对上言珩居高临下的目光，见他眯起双眼，语气深沉地问道：“那姓陆的女人真说了那些只有她配得上我，只有御史府才能跟靖王府联姻之类的话？”
她若是敢真这样说，他正好趁这个机会将陆青从御史大夫的位子上撸下来。
沐珵珵脸色微僵，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乱说的。”
与此同时，她的心也缓缓向上提了起来，怕应了之前外面对她的传言，说她恶毒心机重。
“你乱说的？”
言珩蹙了一下眉，眼底有些不悦和失望。
可惜了，那御史大夫没什么大过错，还真不能随便撤他的官职。
沐珵珵见他皱眉，眼中溢出来的不悦和失望又这般明显，背脊有些发凉。
果然还是对她失望了么？
她紧咬着下唇，压着眼底的酸涩，点了点头，“嗯，我乱说的，我……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想那么多。”
她张了张嘴，语气艰涩道。
“可惜了。”
忽听得言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沐珵珵还没有从刚才的酸涩中回过神来，也没明白他这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只呆呆地抬眼看着他，双眼越来越酸。
“她要是真说了这话，我倒是有机会找人取代了陆青这位子。”
御史大夫是言官的位子，轻易撤不得，若是陆瑶真说了这话，他可以借着这事儿做文章，可惜了。
沐珵珵先是茫然，随后是错愕，片刻之后又变成了不敢置信，半晌，才喃喃开口道：“世子……世子没觉得我很坏吗？”
“坏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的很对，放心，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觉得受委屈了，只管还手，你只把她扔大街上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若换成我出手，直接把她扔河里去。”
沐珵珵：“……”
刚才心头的那一阵酸涩，已然不在了，眼底，隐隐溢出几分明艳的光泽来。
言珩双手随意地搭在她的双肩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手段还是柔和了一些，再多跟母亲学学。”
沐珵珵再一次无话可说。
其实，她已经学得挺多了，要换成以前，她或许能忍的也都忍了。
双眼动容地看着言珩，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言珩不喜欢她，即使此时此刻，她依然不敢自作多情。
但他一次一次对她的维护，让她心里依然心存感激。
“谢谢世子。”
“谢什么？别犯傻！”
他再一次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一次，动作重了许多，还带着几分惩罚的味道，将她的头发，揉得有些凌乱。
她每一次跟他这么客气，就会让他觉得，在她心里，他这个丈夫跟她并不亲近，她对他，更多的是敬重，他不喜欢这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若是沐桓替她出了气，她也会这样客气吗？
言珩的心里，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俊朗却权重的少年，心中隐隐泛起些许酸味来。
“天还早，我去看会儿书。”
言珩开口，转了话题，他怕自己多想沐桓一会儿，就又会控制不住想宰了他。
“世子。”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沐珵珵忽地抓住他的手，柔软的掌心，紧紧抓着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他低眉看她的时候，她的双颊已经胀得通红。
她看上去似乎很紧张，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抓着他的手时，有些微微发颤。
“怎么了？”
言珩见她脸色不对，心下有些紧张，却在下一秒，沐珵珵忽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快速啄了一下，便退开了，“谢谢世子。”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退开几步之后，便拿着书，坐到一旁的木榻上看了起来，却明显心不在焉。
她的手，紧紧抓着话本子，厚厚的话本被她抓得有些皱，翻页的指尖也在轻微颤抖着。
言珩也愣住了，没料到沐珵珵拉着他是要亲她，他这个一向内敛胆小的小妻子，竟然主动亲他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抬手呆呆地摸着被沐珵珵柔软的双唇碰过的地方，心里翻出一丝甜甜的味道来，压着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怎么都压不住。
刚才因想到沐桓而燃起的那一丝愠怒，也在这会儿一扫而光。
沐珵珵心里紧张得厉害，刚才这个动作，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了，哪怕面前这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都羞得无地自容。
可刚才，她就是那样一冲动，就想那样做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世子会怎么想她。
沐珵珵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手上的书，被她抓得越来越紧，直到那一只熟悉的大手，拉扯了两下她手中的书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