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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秦清澜停顿了一下，嘲讽，“我们大月朝的皇帝，能力没多少，坑害儿子的计谋可是用得很不错的，知情人谁不为他拍案叫绝？”
他口中的拍案叫绝四个字，绝对是讽刺。
虎毒还不食子呢，皇帝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对戾王心存好感的臣子们寒了心。
“坑害……儿子？”秦夜离呆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父亲的意思是，这个戾王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儿子？
皇帝竟然派了侍卫在亲生儿子身边，专门毁坏儿子的名誉？
这、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父亲啊！
苏卿若侧眸看了一眼惊呆的秦夜离，失笑。秦夜离生活在平静安定又幸福的秦王府中，他可能不太清楚皇宫里那些人会为了争夺一个皇位而使出多么残酷不堪的手段，但苏卿若当年跟着容德小和尚一起游历人间时，却从话本、从茶楼说书人口中，
听到过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阴谋惨案。
而当今皇帝作为戾王的亲生父亲，却要如此毁戾王的声誉，想必是戾王身上有什么威胁到了皇帝的帝位的东西。
苏卿若眼前浮现着看到戾王的一幕幕画面，那遍布寒霜的房间，戾王周身好似熔炉的炙热温度，都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奇异……
或许，除此之外戾王还有什么神异之处吧？
神异到了让一国之主的皇帝都害怕的地步。
苏卿若抬头看向秦清澜，她没有再问。
她只是这样看着他。
假如秦清澜觉得这件事能说，那她便听着，假如秦清澜觉得这些事情不能说，她也不会瞎打听。
她不想让秦清澜为难。
秦清澜看懂了苏卿若的意思，不由有几分轻松。
儿媳妇聪明通透，他很高兴，为秦王府高兴，更为儿子高兴。
目光轻飘飘的从苏卿若的腹部掠过，秦清澜心中还盼望着，有这样一个聪明通透的母亲，但愿将来孩子也能够聪明一些。
最好是……武力值随了他父亲秦夜离，聪明劲儿则随了他母亲苏卿若。
秦清澜脑海中的念头只是一眨眼就闪过了，对上苏卿若的目光，他温和一笑。
他没觉得戾王身上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这些事儿，达官贵人们没几个不知道的，他告诉苏卿若和秦夜离：“戾王他，是天生凤命。”
闻言，苏卿若不禁惊讶的望着秦清澜，有些不确定的问：“天生凤命？”
秦夜离也同样惊讶，手中的筷子都差一点没拿稳！
他下意识的说：“戾王一个男子，天生凤命岂不是很奇怪？在大月朝，只有皇帝才能以‘龙’相称，只有皇后才能以‘凤’相称，戾王他——”
说到这儿，秦夜离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问：“莫非戾王是个女子？莫非身为女子的戾王是天生的皇后命？”一惊一乍的说完，秦夜离又摇了摇头，茫然的自言自语道：“也不对啊，就算戾王是个女子，可‘她’不是当今皇帝的亲生骨肉吗？‘她’跟其他皇子是兄妹，将来其他皇子继位后，‘她’怎么能够做皇后……除非…
…”
除非用不了多久，大月朝会改朝换代！
与如今皇族没有任何关系的新皇登基，“女扮男装”的戾王嫁给新皇帝，于是就能应了‘她’天生凤命的传言。
秦清澜看着自顾自分析得自以为很有道理的秦夜离，忍不住笑道，“朝廷中很多大臣有着跟你一样的想法。”
秦夜离听到父亲说很多大臣都跟他有一样的想法，顿时很高兴。
谁说他是傻子了？
看，那些肱骨大臣的看法都跟他一样呢！
秦清澜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坏心的打击了儿子一下下，补充道，“只不过，这是最愚蠢的看法——”
“……父亲！”
秦夜离不高兴的瞪了一眼秦清澜！
既然我猜错了那就直接说我猜错了好了，干嘛要先附和我的分析？我还以为我猜对了，正得意高兴着呢，一盆冷水就浇上来了，父亲简直太坏了！
秦夜离气鼓鼓的刨了一口饭。苏卿若无奈的侧眸瞅了一眼秦夜离，笑着对他说：“傻瓜，凤凰是禽类之王，百鸟朝凤说的就是它了。而凤凰凤凰，凤为雄，凰为雌。天生凤命，不一定是说他天生的皇后命，也有可能是意味着他命中注定
是这片土地的帝王，是人族的帝王——”
凤凰是鸟，于是凤凰是鸟类之王。
戾王虽然天生凤命，但他的身体是人族，于是，他极有可能是人族的王。
苏卿若不再理会因为孤陋寡闻而感到羞窘的秦夜离，她好奇的问秦清澜，“父亲，不知道戾王这天生凤命的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秦清澜想起戾王身上的传奇故事，眼中不禁流露出丝丝敬佩。
他轻轻笑了一下，将有关戾王百里戎铮的事情娓娓道来——
“戾王的出生，的确是个足够流芳千古的传奇……”
“戾王的亲生母亲是已经逝世多年的文昭先皇后，传闻文昭皇后嫁与皇帝后，六年无子，后宫中的六个皇子以及公主全都是其他妃嫔所生，文昭皇后一无所出。”“二十一年前有一日，文昭皇后与皇帝在泰山之巅祭天时，文昭皇后突然晕厥，百官哗然。泰山祭天是大事，一国皇后竟在祭天的时候晕厥，怎能不叫人惶恐？皇帝还来不及震怒，就见山峦上涌出一个个小
黑点，朝祭天的祭台蜂拥而至。”
“侍卫们生怕那些小黑点是有攻击性的东西，忙搀扶着皇帝离开了祭台，却没人顾得上去搀扶早已不受宠的文昭皇后，晕厥过去的文昭皇后孤零零一人躺在祭台上。”
“等小黑点近了，百官才看清，那是振翅高飞的鸟儿。大一点的鸟禽有白鹤，苍鹰，小一点的鸟儿有黄鹂，画眉……数不清的鸟儿由远及近，飞到祭台上后就盘旋着不肯离去。”
“等到祭台上方的天空都要被这些遮天蔽日的鸟儿挤满，这时，祭台上的百官全都听到了一声仿若仙音的清鸣。那种声音好像鸟儿鸣叫，又好像是仙人留下的余音，所有人都从未听闻过这种鸟鸣声。”
“百官惊诧茫然间，就见到之前盘旋不去的鸟儿，全都朝着文昭皇后所在的地方扑簌簌落下，收起了翅膀，低着脑袋，好像在拜见它们的王一样。”
“这种奇异的景象若只是眨眼间，还能说是幻觉，可它维持了长达两刻钟。两刻钟后，百鸟振翅离开，祭台上又只剩下了文昭皇后一人。”“亲眼见到了那神异画面的皇帝和百官都对文昭皇后又敬又怕，只以为之前那一番奇异景象是老天爷在告诫皇帝不该独宠贵妃，冷落皇后，所有人都以为是老天爷在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示意文昭皇后乃是
老天认定的凤后，是后宫之主——”
“然而太医来为文昭皇后诊脉时却惊奇的发现，文昭皇后之所以晕厥是因为她有身孕了。”“百官听到太医的诊断，一片哗然。谁不知道皇帝早已冷落了文昭皇后，足有半年没有去过文昭皇后的寝宫了？皇帝半年未曾宠幸过文昭皇后，文昭皇后她又是哪里来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