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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北凰冥才再次挥挥手，让那淹没了墨无言的水柱缓缓退去，露出里面人的模样。
这一次墨无言变成了本体蛟龙的样子。
妖兽化人后，都会融入到人的环境，按照人的习惯生活，久而久之，作为妖兽的一些恶习就会慢慢的退化，甚至连对待潜在危险的敏锐度也会大幅降低。
不过那些都是低阶一点儿的妖兽。像墨无言这样高阶的妖兽，就算化成人类生活多年，内在里对于危险的自我保护还是很高的。
就像此刻，生命收到了严重的威胁，即将逝去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幻化成本体的蛟龙模样。
因为蛟龙本就是生活在水里的，所以当大量的水包裹着墨无言无法正常呼吸的时候，身体就会本能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俗话说的好：蛟龙入海搅巨浪，猛虎出山卷狂风。
看着水牢中墨无言无精打采的摊在水中，凤千凰和北凰冥并没有好心的就此放过他。
手中银针蹦现，对着墨无言的头直刺过去，虽然蛟龙的鳞甲很硬，但是那枚银针宛如钢铁，顺利的就刺入其中。
清晰的痛楚，让墨无言瞬间清醒过来，本体的身形也慢慢的又幻化回了人形模样。
“还是不打算说出玄天境的下落吗？”
北凰冥承认，他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深恶痛绝的敌人的时候，墨无言能活这么久，其实应该庆幸他前一阵子太忙了。
“我说过了，你们别想从我这里知道玄天境的下落，死！也不会告诉你们。”
墨无言是打定主意不说，就是要看着他们回不到九州岛，永远都困在龙傲大陆，陪着他，直到死亡。
“就你的那点儿小心思，不觉得好笑吗？”
“没有的亲眷部下，如今的你就是一个失败者，用死来要挟，是最懦弱的表现。”
北凰冥不屑的看着墨无言，这真的是叱咤了九州岛几百年之久的前帝君吗？
怎么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乞丐，除了一条命可以用来作为要挟的筹码，其他一无是处。
当真是让人看不起。
“呵呵……”
“北凰冥，如今我的样子，岂不是更可笑？”
“终日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不知今夕是何日。”
“我知道，你就是想折磨我，来报当初我对凤千凰下束魂灵的仇。”
“无所谓……反正如今我是烂命一条，就算下一秒动手杀了我，我墨无言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阴暗的角落里，墨无言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飘忽的影子，带着水牢中特有的回声，响彻在石顶之上，空旷又悠远。
带着浓烈的愤懑，和不甘。
凤千凰能够体会那样的一种决绝，其实墨无言并不想死，他只是想要看着，看着他们这些人，最后的下场会不会比他更惨罢了。
不过凤千凰，是绝对不会给墨无言，那个机会的，因为他的结局，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
“玄月的心痛证，是你动的手吧。”
不想再和他聊玄天境的话题，凤千凰知道再聊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令他更加的癫狂。
“恐怕就算我说不是，你们这个时候也不会相信的吧。”
“是吗？怎么我觉得和你有关系呢？”
北凰冥嘴角微微上扬，邪肆的看着他，眼底充满了不屑。
“欲加之罪也。”
不想在和外面的两个人说话，墨无言这一次干脆自己幻化成本体的样子，拖着沉重的锁链，潜入了深水之中。
又是一次无果的谈话，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悬了。
“冥，如果墨无言一直不就范，你打算怎么做？”
坐在床榻边上，凤千凰随意的翻看着那本北凰冥找来的手札。
“地宫的刑罚全部来一遍。”
北凰冥说的轻轻浅浅，就如同在研究晚膳吃什么一样。
凤千凰无奈的笑笑，北凰冥这是在给她解宽心，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他早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手中手札一页一页的随意翻着，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凤千凰捏住书页的手顿了一下。
迅速坐正身体，仔细的观察着收中的那页书页，来回的端详了老半天。
见凤千凰一直没有说话，北凰冥这才侧头看过去，就看见凤千凰正在研究手里的书页，很是专注的模样。
“千千，怎么了？”
走上前坐到凤千凰身边，看着她手上的书页问道。
“冥，这页纸有问题，似乎……是个夹层。”
两个手指捻着那页书页，来回端详，终于看出了不同之处。
说着，将手里的那页书页顺势递给身边的北凰冥，示意他也看一下。
接过凤千凰手中的手札，伸手摸索着书页，再看看其他的书页，确实这最后的一页纸要比其他的书页略厚一点儿。
起身走到书案前，将手札放在上面，又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烛火的映照下，仔细的找寻起来。
终于在一处细微的地方，发现了一丝丝类似于细线的痕迹，将小刀沾上水，一点一点的浸透过去，稍一用力，这一页有“夹带”的书页，就是被分开了。
小心的分离着两片书页，中间的夹层用很轻薄的天蚕丝织成了一张白绢。
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后，北凰冥将其摊在了桌子上。
看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一张白绢，两个人都愣住了。
凤千凰伸手，小心的“拎”起那张白绢，在烛光下看了又看，还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任何药物留下的痕迹。
显然，类似于那种药水浸泡之后，字迹就会消失的手法，并不适用这张白绢。
因为太过轻薄，就算天蚕丝坚韧不可破，药物浸泡还是会对表面有所破坏的，而这张白绢上，并没有那样的痕迹，所以这种假设被否定了。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张白绢就真的只是一张白绢吗？
费尽千辛万苦，就为了藏一张天蚕丝织成的白绢？做这事儿的人，会不会太无聊了些？
所以，这白绢一定有问题。
将白绢放回桌子上，“冥，你怎么看？”
顺势坐下来，手指弯曲，轻轻敲击着桌面，北凰冥凝眉沉思，突然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
迅速起身，打了一盆清水进来，将白绢放入清水之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小心的捞出拧干水。
铺平在书案上，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绢彻底干透，二人惊奇的发现，原本柔软的白绢此时坚硬的就像一张白纸，在没有绢丝的柔软。
“这不是天蚕丝。”
拿起已经“凝固”成白纸的白绢，北凰冥肯定的说道。
凤千凰疑惑，“不是天蚕丝，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种利用植物果浆涂抹在宣纸上之后的效果。”
从北凰冥手上拿过白纸，“这么可以的将一张纸，未造成白绢，不麻烦吗？”
北凰冥猜测，“或许，他不想让这张纸上面记载的东西，被后人发现吧。”
经过处理之后的这张白纸，手感和刚才的白绢形态完全不一样，上面也隐约可以触摸到凹凸不平的部分。
北凰冥沉吟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碗，碗里盛满了黑色的墨汁。
看着北凰冥手里的那碗墨汁，再看看书案上的砚台，凤千凰疑惑道：
“你这里不是有墨汁吗？”
“你闻闻看。”
不多言，北凰冥只是将手里的那碗墨汁送到凤千凰的鼻尖，示意他闻一下。
凤千凰凑上前一闻，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儿，差点儿没让她将晚饭吐出来。
伸手嫌弃的捂着鼻子，和北凰冥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这是什么，这么腥。”
“墨鱼汁。”
“墨鱼汁？难不成……”
看着那碗墨鱼汁，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张被处理过的白纸，凤千凰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不过那刺鼻的腥味儿，还是让她望而却步，只能远远的看着北凰冥做着一切。
只见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用一只干净的毛笔蘸饱了墨鱼汁，小心的在白纸上面涂抹，直到将一整张白纸全部涂成墨色。
接下来就是等待着墨鱼汁完全干透，慢慢的那张一白到底的白纸上面，终于显现除了一些东西。
“这是鬼画符么？”
看着白纸上面七扭八拐的线条，还有那不太清晰的字迹，实在是难以确认这上面到底是字，还是画儿。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墨鱼汁完全干涸，白纸上面的图案这才算完全显现出来。
或许是时间太久，药力失效的缘故。
北凰冥仔细端详了半天，“从样子上看，这似乎画的是个阵。”
突然凤千凰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双眸烁烁放光的看着北凰冥说道：
“冥，你说……这张纸上面画的这个阵，会不会和玄天境有关？”
被她这么一提醒，北凰冥有拿起白纸端详了一会儿之后，不敢太确定的开口道：
“这上面的字迹不是很清楚，得需要时间辨认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