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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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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这次比较好运,因为蟒蛇行动的速度减缓,刹雪的刀刃扎进去大半,蟒蛇的动作也就更慢了。可接下来,她自己的情况也不大好。

    她开始觉得胸闷乏力加剧,身上的力气在急速流失。但饶是如此,在面前的庞然大物没有倒下之前,她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顿。

    下一刻,蔚蓝手中的绸缪挥出的同时,又捡起了另一把刹雪,紧接着左右手同时出动,再然后,一个闪身,用扫堂腿往蟒蛇头部踢去。

    这一脚,蔚蓝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若在平时,这样的力道对蟒蛇来说,自然是不痛不痒的。但此时却不一样,蟒蛇本就接连受伤,与蔚蓝周旋之间又耗费了大量力气,它咕咕的低吼两声,晃了晃头,看起来竟是有些晕头转向的模样。

    蔚蓝看到这,总算是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疼痛和麻痹,也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流血了!”谢诗意确实胆子不大,但在还要依靠蔚蓝走出去之前,却无法置蔚蓝生死于不顾,她迅速上前,扶着蔚蓝就要后退,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急徨,“你怎么样了?”

    蔚蓝无暇顾及,摇了摇头,先是看向还在垂死挣扎的蟒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被划伤了,这划伤乃是因为脱力之下收势不及,被蟒蛇头部的鳞片刮伤所致。

    而这蟒蛇头部的鳞片,已经被绸缪抽打变得杂乱尖锐,形成好些条纵横交错的血痕与沟壑。

    意识到蟒蛇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战,蔚蓝就着谢诗意的力道退到一边,摇头道:“暂时没什么事。”但到底会不会有事,却是谁也说不准的,蔚蓝可没忽略掉腿上不同寻常的麻痹之感。

    正常来说,这样的蟒蛇是不会有毒的,可原本生活在热带,长得像淡彩金蟒的玩意儿能出现在北方,这本身就不同寻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谢诗意六神无主,扶住蔚蓝的手有些发抖。

    蔚蓝扭头看她,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弄死它,难不成还要留它过年?”她说着朝垂死挣扎的蟒蛇看去,皱眉道:“再不弄死它,没准就卷土重来了。”

    “我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谢诗意点头,随后道:“可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蔚蓝都快给她跪了,果然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我没力气,你有啊,你看它现在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不如你去?”

    谢诗意急急摇头,松开蔚蓝后退道:“不行,我,我没力气,我也没干过这事儿。”

    “那你还说什么说?”蔚蓝不想跟她说话,稍微活动了下脚脖子,也没来得及检查伤口,再次迈步上前,先是避开还在不停扭曲挣扎的蟒蛇,将已经掉落的刹雪都捡起,这才瞅准了位置继续下手。

    谢诗意眼睛等得大大的,缩在一边没动,那蟒蛇似乎察觉到蔚蓝的动作,开始挣扎得越发厉害,循着声音就想再动,蔚蓝已经绕到蟒蛇七寸,握紧了手中的刹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了下去。

    蟒蛇发出一声嘶吼,粗壮有力的尾巴眼见就要抽在蔚蓝身上,蔚蓝就地滚开,急速退到蟒蛇头部,又是一刀扎下,这下蟒蛇的嘶吼声更大,挣扎的速度也更慢。

    蔚蓝嫌脏,并不想与蟒蛇过多接触,又连连往后退出几步,就那么看着蟒蛇身边的血迹慢慢晕染开来,直至渐渐的挣扎不动,完全没了生息。

    “它死了?”谢诗意小心翼翼的上前,有些不大确定。

    蔚蓝一句话也不想说,点点头在旁边坐下,开始卷起裤腿检查自己的伤口,见伤口只是发红,周围并未红肿,这才放下心来,片刻后,松了口气有些脱力的瘫倒在地。

    溶洞中的殊死搏斗告一段落,映月宫中却没有丝毫进展。

    姜泽见此心中暗喜,嘴上却惋惜道:“三弟,这阵法当真如此精妙,就连你也没办法?”呵呵呵,时间拖的越久,对他的好处就越大。

    他还以为姜衍师从紫芝山三公,是有逆天的才能呢,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眼下看,除了这一身比他还要俊美的皮囊,也没别的了。

    如此想着,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松开握紧,顿时觉得去了一块心病,也许,他以往对姜衍的忌惮,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姜衍如何不知姜泽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这只是个迷踪阵,不过是选地特殊罢了。一般的迷踪阵大多依仗山林花木来布阵,映月宫的阵法却是依靠脚下的方形地砖,这对不熟悉阵法的人来说,很容易就会判断失误,从而错过正确的打开方式,但对他来说,却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解决的事情。

    但为了配合蔚池的计划,他眼下却并不能将其马上打开,这才会暂时拖着。

    孰料姜泽却是不死心的要出来丢人现眼。周身气息一冷,姜衍原就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更加冷漠,皱眉看了眼姜泽道:“确实精妙,但却并非毫无办法,只是要等等。”

    姜泽却并不相信,在他看来,姜衍现在的表现,很明显就是恼羞成怒,外加对即将失去蔚池的扶持而感到心下惴惴。

    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蔚池,他面上露出笑容,如释重负道:“如此便好,那你赶紧想想办法,蔚将军与太傅乃朝中肱骨,若两府小姐真在宫中出了意外,朕当真不知要如何向二位交代。”

    这惺惺作态的嘴脸,蔚池与姜衍看得生腻,但却毫不意外,反倒是谢正清在此时出声道:“敢问睿王殿下,这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他就算已经放弃谢诗意,还是希望能保她一命,“暗道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谁也不知,蔚大小姐与老臣的孙女都是弱质闺秀,又年岁尚小……”

    “太傅大人放心,蔚大小姐乃本王王妃,本王只会比太傅大人更加慎重。”这是姜衍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坦言自己的心意,不说蔚池了,姜泽与蔚池并其余几人都有些意外,这与姜衍平日里高岭之花的做派可说是天壤之别。

    谢正清愣了下,旋即点头,感激道:“老臣先行谢过殿下了。”

    姜衍颔首,先是吩咐了赵鹏去准备绳索与铁锹一类的工具,这才又重新查看起来。这反应看在姜泽眼中,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面叫来桂荣低声吩咐了几句,一面让人密切留意宫外的动静。

    片刻后,十几名禁卫军扛了东西过来,秦风也走到蔚池耳边低语了几句,蔚池原本紧握着孔明椅扶手的手慢慢松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秦风旋即退开,薄唇微动,密音传信与鸣涧,鸣涧收到后愣了愣,随即又传给姜衍。

    姜衍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松开,随后走到平台一侧,吩咐道:“将旁边的积雪清理开。”

    禁卫军见姜泽没有反对,当下拿着铁锹上前。

    此时此刻,溶洞中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蔚蓝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尚且还没动作,便听得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听动静,少说也有十来人,除此之外,似乎还夹杂着比人类脚步声更轻更快的跑动声急速在前。

    她先是神色一肃,待听清动静之后,眼中迅速划过一抹亮光,随后立即将绣袋中的白玉笛拿出来轻轻吹响。这声音并不算大,也算不上好听,甚至在空旷的溶洞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却足够令听到笛声的人停下脚步。

    “你在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吹笛?”谢诗意满面狐疑的看向蔚蓝,“难道你有别的计划?”

    她怀疑蔚蓝是在向人求救,这原本是她心中极为期盼的,但不知为何,此时却有些不安。可眼下的处境,暂时不能得罪蔚蓝,是以只能小心试探;当然,对于蔚蓝这样的性子来说,她的态度也不能过软。

    蔚蓝先是看向仍是丝毫光亮的前方,随即扭头微微勾了勾唇,“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有心思吹笛了?我累了,觉得心力交瘁,正好吹笛醒醒神,你有意见?”

    谢诗意便是并不了解蔚蓝,也知道蔚蓝是在敷衍她。

    她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又怎么会有意见,我只是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被你蒙在鼓中,再说了,多个人就多份把握,你若是有什么想法,我希望你能与我说。”

    蔚蓝嘴角抽了抽,“你说这话我只觉得好笑。”她说着抬头望天,努嘴道:“你看,有牛在天上飞,你看到没?”这牛皮简直都快被谢诗意从北极吹到南极去了。

    谢诗意还当真抬头看了一眼,但随即反应过来,面色铁青道:“蔚蓝,你就一定要与我作对?”

    “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蔚蓝轻笑,摇头道:“这一路上你除了拖后腿,还做过什么?我就算告诉你,你也只会躲在后面,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谢诗意却无法否认,她握了握拳,“我才刚扶过你,难道这也不算?”这虽然微不足道,但毕竟是她的立场不是?

    蔚蓝无语,摊手道:“若你非要算上,那就算上吧。”

    看了谢诗意一眼,她挑眉道:“看在你扶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总行了吧?”啧啧,这怕死的小模样,蔚蓝原本还犹豫出去之后到底要不要杀了谢诗意的,现在却不甚在意了。

    谢诗意的容貌基本上是毁了,她虽然没有身手,但野心却是不小,再加上谢琳母子与太傅府眼下已经出现分歧,留着谢诗意,会比杀了更有作用。

    这没脸没皮的,先前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谢诗意被气得倒仰,抬手指着蔚蓝道:“罗皇后的事情我已经全都跟你说了,这是你带我出暗道的条件,你凭什么还要杀我?”

    蔚蓝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说得没错,但我没说带你出去后不杀你啊,难道我带你出去后,你就不恨我了,所以带你出去后,我还是可以选择杀你或不杀你的,你说是不是?”

    怎么还能这样,谢诗意震惊了,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顿愤怒道:“你分明就是切词狡辩!”

    “你就当我是狡辩吧。”蔚蓝也不在意,游戏大家玩,本来就有很多种方法,文字游戏当然也算,按照谢诗意的心狠手辣,出去之后自然不会就此偃旗息鼓。

    谢诗意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在此时,两道雪白的身影由远及近,那速度快得跟阵风似的,待看清是什么,谢诗意顿时头皮发麻,开始放生尖叫起来,并迅速起身往蔚蓝身边跑去。

    蔚蓝却是没理会她,在吹响白玉笛的时候,她就猜到来人是谁,之后在与谢诗意斗嘴的间隙,察觉到属于人类的脚步声在百米外停下,便更加肯定。

    如今呼拉拉跑过来的,自然是她家梅朵与安平。话说在看到梅朵与安平的身影时,蔚蓝就朝两只做了个手势,这手势谢诗意看不出来,但梅朵安平却看得一清二楚。

    眼下两只在距离二人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一面呼哧呼哧喘气,一面目光凶狠的盯着谢诗意。谢诗意做梦都不会想到蔚蓝会豢养狼崽,早就被吓的方寸大乱,再加上蔚蓝如今受伤动作迟缓,又哪里还顾得上去看蔚蓝的动作?

    慌不择路的躲到蔚蓝身后,见蔚蓝没有动作,她尖声开口道:“这地方怎么会有狼?蔚蓝,你不是说若有野兽出没,就将它们杀了吃肉吗,眼下正好,你,你干净把它们弄走!”

    蔚蓝又朝梅朵安平做了个手势,唇角缓缓漾开笑意,“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还怎么杀它们?依我看,我们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她说着有些泄气,扭头看谢诗意道:“要不你先跑吧?我拖住它们,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你会这么好心?”谢诗意狐疑,“我一跑它们就会追上来,你当我傻?”

    “嗷~嗷~嗷~”梅朵与安平看到蔚蓝的手势,仰头发出几声长啸,紧接着背后毛发倒竖,开始抬步缓缓上前,并朝谢诗意呲牙发出低吼,雪白的狼牙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显得森寒无比。

    蔚蓝似是也感到害怕,手中握着刹雪慢慢后退,“我跑不动了,也没力气杀了它们,要不你跟我一起留下,我们一起对付它们?”说话间,她继续后退,声音有些颤抖,但实际上却绷着脸忍笑。

    谢诗意一面后退一面皱眉,“你说的不错,我不会武功,留下来只会拖你后腿。”她咽了咽口水,浑身紧绷,要她跟蔚蓝一起杀这两匹狼,她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再有,就算有能力,她凭什么要陪着蔚蓝冒险,跟她一同陪葬?

    思及此,她心下一横,“你真的能拖住它们?”

    对于这点谢诗意报以深切怀疑,但眼下除了跑,她也想不到别的方法,还有就是,狼都是爱吃肉的,有蔚蓝在,总能分散些它们的注意力,没准她真的可以搏得一线生机也不一定。

    可她若跑,是应该往前还是往后?

    蔚蓝回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满是惧色,“我只能试试。”

    “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行不行?”她说完这话顿时觉得不妥,面上飞快划过一丝难堪,但却瞬间敛去,蔚蓝前一刻还说要杀了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留下蔚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又为何要不忍难堪?

    蔚蓝似乎更害怕了,声音哽咽道:“先试试吧,你,你想跑就赶紧。”

    谢诗意点头起身,看了眼两匹狼所站的位置,心下念头急转,转身就往来时的路奔去,蔚蓝朝梅朵做了个手势,梅朵如利箭般闪出,那模样凶狠异常。

    谢诗意脚下如风,边跑边叫,转眼间一人一狼就已经跑远。

    蔚蓝见此勾了勾唇,朝安平招手道:“过来。”

    安平迅速收起面上的凶相,屁颠屁颠上前,又是摆尾又是示好,用脑袋在蔚蓝身上蹭来蹭去。

    “你这家伙!”蔚蓝面上迅速笑开,亲昵的揉了揉它的脑袋,赞扬道:“今日表现得不错,回去奖励你肉吃!”

    安平似乎听懂了,呜呜低吼两声,开始在蔚蓝脚边嗅来嗅去,紧接着发出一连串低低的呜鸣,蔚蓝将它搂住,笑嘻嘻道:“你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小伤,你乖乖的。”

    话落,她在安平头上狠狠揉了两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她没来由的感到愉悦,安平顺势挨着她趴下,用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和雀跃,整个就一二哈形象。

    蔚蓝轻笑了声,旋即道:“出来吧。”

    随着这声音落下,黑暗中迅速出现几道人影,看着地上的蟒蛇尸体,几人面上神色各异,鸣雨与鸣潭是惊叹,郁圃、郧阳与邹宇却是面上带笑。

    但待得到了近前,看到蔚蓝被布帛扎住的右腿,二人又面色微沉道:“属下见过小姐,您身上的伤可要紧?”

    “你们方才不是已经听到了?”蔚蓝靠在安平身上,摇头道:“应该没什么,但途中遇到了蝙蝠裙,有些不大舒服,有水吗?”她现在精疲力尽,虽然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情形也不大好就是了。

    “属下这有。”说话间,郁圃接下身上的水囊递给蔚蓝,已经开始替她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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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力因素,完全不可抵挡,今天断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