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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为你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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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这把桃木剑, 剑身殷红,光华内敛, 剑身上还有繁复而流畅的纹路,自然地融入剑身之中,一看就不是凡品, 无端地拉高几个档次, 让人以为是一把神器。

    这剑是如此的熟悉,甚至握在手中,还有隐隐传递而来的亲切感。

    仿佛一夕之间, 她回到那个黑暗的蛮荒时代,一身绯红色衣袍的男人偏首询问她, 需要几万年份的桃木制剑,在剑上绘上他的兽纹可好?

    迟萻一时间忍不住怔住。

    “萻萻?”十七皇子发现她的异样, 低头看她。

    迟萻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如此熟悉,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年……”

    十七皇子目光微闪, 原本轻握着她的手腕的力道突然一紧,也让迟萻回过神来,心里有些惊疑。

    不过这些惊疑很快就因为周围突然出现的情况而压下, 迟萻一把将十七皇子护在身后, 手中的桃木剑挽起一个剑花, 朝从天空中扑过来的一个阴邪凝聚而成的鬼面斩去, 剑身的纹路泛起一道红芒,那鬼面发出惨叫声,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桃木剑在她手中,俨然化为一把神兵利器,周围的鬼面没一个能逃过,杀伤力大增。

    迟靖抽空看到这一幕,心中惊讶,没想到这把祖传下来的桃木剑,最适合使用它的人是他女儿。

    兵器也挑人,迟家侍奉着这把上古传下来的桃木剑,每一代的弟子成年时都会来试剑,只有得到它认可的人,才有资格使用它,若是没得到它的认可,最多只有暂时的使用权,待事情完毕,这把桃木剑会自动选择回归祖传之地,安静地伫立在那儿。

    此时周围到处都是浓雾,包围着这条闯进来的战船,浓雾之中飞出一个个由阴邪之气凝聚的青面獠牙的鬼面,那一颗颗头颅朝他们飞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朝船上的人的脑袋咬来,那画面十分碜人。

    迟靖站在船头,手中的符纸朝那些鬼面疾飞而去,符纸上的灵光闪现,那鬼面如同遇到天敌克星,惨叫着化为阴邪之气消失。

    其他的天师也手持桃木剑去迎敌,将那些鬼面斩落。

    蜚音等人围在十七皇子身边,将周围护得密不透风,只要鬼面敢过来,他们这边的天师就出手击落。

    迟萻见这边有蜚音护着,便上前去帮她爹,加入战斗中。

    十七皇子站在角落里,看着迟萻手持那把模样不凡的桃木剑御敌,眸色微深,突然他用手掩唇咳嗽起来。

    “殿下?”蜚音等人担心地看着他。

    十七皇子咳嗽一阵,直到手中的白帕沾上血渍后,他才停止咳嗽,若无其事地将那块沾血的帕子收起,惨白着脸继续看着前方的战斗。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那些鬼面方才减少。

    鬼面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却也不再攻击他们,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船上的生人,时不时地张嘴,吐出一道阴冷的邪气。

    这浓雾里的那种阴冷的气息,便是它们所致。

    船依然安静地在浓雾之中前行,周围雾茫茫一片,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一丈之外,再多的就被迷雾遮掩住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一个迟家的弟子问道,脸上露出惊悸的神色。

    迟靖让众人抓紧时间休息,说道:“这些是由地底积存千百年的阴晦之气凝聚而成的面魁,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只凭本能吸取生者的阳气,你们小心一些,别让它们咬了,否则会被它们同化成人身面魁的怪物。”

    听到迟靖的话,那些年轻的天师鸡皮疙瘩都出来,看向那些隐在迷雾中的面魁越发的小心。

    这云泽果然十分危险,这里还是外围,就有这种难缠的东西,越往里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

    而让这群天师们更惊惧的还是脚下的船,明明已经无人驾驶,但它却自己往前行驶,仿佛船下有什么力量推着船前进。这种诡异的状况,让这群天师们头皮发麻,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浓雾,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很快的,船上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没有人说话。

    在这样的安静里,众人突然听到从远方传来的一道飘渺清灵的歌声,穿透空间而来,吸引旅行的人们不自由主地向着歌声所在而去,渐渐地迷失心神。

    “封闭五感。”迟靖突然开口。

    在场的都是迟家的弟子,对迟靖这位家主的话言听计从,当下马上就将五感封闭,不受那歌声蛊惑。至于那些被聘请来的普通船员,早在出发前他们就得到迟家发派的符纸,有这些符纸护身,也能抵挡一二,所以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迟萻封闭五感后,就走到十七皇子身边,歪首打量他。

    十七皇子低首朝她勾唇一笑,墨色的头发与缠入发丝中的紫宝石相辉映,廊下的灯笼上朦胧的光线折射在他脸上,晕开一层光辉,使他看起来矜贵而神秘。

    迟萻伸手碰了碰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到底是不是第一个世界里那个等了她千年的司昂?如果他真的是第一个世界里的司昂,那他在这个世界里是几时死的,死后被葬在何处?他说他在墓地里等了千年,直到记忆消散,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却仍是记住她。

    迟萻心里又酸又涩,在他伸手过来时,紧扣住他的手。

    他的手依然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却让她十分安心。

    船安静地在迷雾中前行,那歌声也越来越近,封闭五感的人听不到,但十七皇子却清晰地听到了。

    唇角噙着笑,他抬头望向迷雾,眼中的紫芒一闪而过。

    突然,平静的河面掀起惊涛骇浪,那浪掀起几丈高,浪涛不断拍击着船身,船摇晃得厉害,船上的人有种天地都地转动之感,甚至产生一种他们此时就身在大海中的错觉,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

    一道百丈高的巨浪拍来,那船如同行驶在巨浪尖上,整艘船都高高地抛起,船上的人东倒西歪,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

    在又一道巨浪拍打而来时,他们只能紧紧地抓着身边的东西稳住自己,因为惯性,身体飞悬在半空中,渐渐地有船员抓不住,被抛到船外,瞬间就被巨浪吞噬。

    迟萻在第一时间抓住十七皇子,想要将他护住。

    十七皇子被她搂着,平静地凝视她紧张的面容,突然低头吻住她用力抿紧的唇。

    迟萻诧异地抬眸看他,又一道巨浪掀过来时,船上的人悉数都被抛出去,被巨浪吞没。

    所有人都被甩落在冰冷的河水中,被水中出现的漩涡席卷进去,那旋转的压力,瞬间便让他们失去意识。

    迟萻被巨浪吞没时,仍是紧紧地抓着十七皇子的手,她在漩涡中撑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晕厥过去。最后的意识里,她以为弱娇的十七皇子,却在水中悠然地朝她接近,伸手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住她……

    ***

    冰冷的唇在她身上留下一片湿濡的痕迹,明明那么冰冷,肌肤都颤起鸡皮疙瘩,可身体却变得躁热起来,体内升起一种难堪的情.潮,急切地想要宣泄出来。她有些难耐地夹紧双腿,用力地咬着下唇,想要抗拒这种令人难堪的情况,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指尖掐在手心中,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很快地,冰冷的舌撬开她的唇齿,不允许她如此自虐,手指也被一根一根地撬开,十指被冰冷的手扣住。

    十指相扣,透着一种亲昵。

    这个吻格外的缠绵,像要挑起她身体里的情.欲,一点一点地逗弄着。

    这让她的身体更难受了,难言的情.潮与宣泄的欲.望让她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身体躬起来,然而就在她想要拒绝这种让人难堪的境地时,双腿却被一双有力的手分开,一根巨大而坚硬东西抵在她的腿心间,轻轻地磨蹭着……

    她急得差点哭出来,眼角也沁出委屈的泪。

    冰冷的唇吻去她的泪,在她的羞耻中,那东西有力地进入她的身体,虽然被撑得难受,却没有带来太大的痛苦,反而这种饱胀的感觉,让压抑的身体终于得到宣泄,同时也缓解她体内的躁热和难受。

    熟悉的占有,还有那霸道的深入,都让她忍不住沉迷其中。

    明明占有她的身躯那么冰冷,如同尸体一般,却让她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抱着他,用力地缠着他,想要得到更多……

    迟萻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阵难受的轻喘声。

    “萻萻,你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迟萻迟顿了会儿,涣散的视线终于聚焦,看着俯首凝视她的男人。

    此时在男人眼里,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少女的粉颊透着一种不自然的情潮,眼睛格外的湿润,眼角的那一抹玫红为她添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妩媚,明明是一个青涩的少女,此时她浑身都透着一种属于女人的情.欲与妩媚。

    男人的眼神微黯,神智从梦镜抽离,身下那东西却硬得难受。

    “司昂?”迟萻呐呐地唤一声,一时间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十七皇子嗯了声,问道:“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么?”

    迟萻木木地看他一会儿,方才摇头,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不敢看他。她此时只觉得脸颊滚烫,差点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她竟然……梦到和这男人做那事?在这种时候,简直不要太饥渴。

    这个世界的司昂身体不好,她已经做好和他来一场柏拉图精神恋爱的准备,这辈子只守着他,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

    哪知道就在梦中梦到和他做那事,格外的激烈,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的迟姑娘差点连滚带爬地滚开他身边,就生怕十七皇子看出什么,于是她连忙起身,察看周围的环境。

    失去意识前,河面突然掀起大浪,船上所有人都被浪卷进水里,进入水中的漩涡,那漩涡的吸力太强,最后众人都失去意识,也不知道被送去哪里。

    然而现在,迟萻却发现他们来到一个像湖心岛的地方,前面是一片茫茫的水域,看不到尽头,水面上偶尔可以看到飞过的水鸟。此时她和十七皇子就在岛上一棵树下,身下是浓密柔软的青草,前面不远处是金色的沙滩,金色的阳光从头顶洒落下来,浑身都晒得十分舒服。

    “这是哪里?”迟萻忍不住惊讶地问。

    十七皇子答道:“应该是云泽深处吧。”

    迟萻顿了下,转头看他,突然发现,明明大家一起落水,但是十七皇子这弱娇竟然比她这健康的天师还要早地恢复意识,这情况有点儿诡异。

    虽然情况诡异,但迟萻对这男人提不起什么防备之心,很快就将之压下,对他道:“你几时醒来的?其他人呢?”

    十七皇子扶着树起身,迟萻见状忙过去扶他,然后被他紧紧地抓住手。

    “我刚醒不久,这里只有我们,我没有见到其他人。”十七皇子回答得十分自然。

    迟萻唔一声,瞅他一会儿,暂时相信他的话。

    此时阳光明媚,看天上的太阳,时间还没有到午时。

    感觉到肚子有些饿,迟萻不得不怀疑,她这一晕,就晕了一个晚上。

    “饿了么?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十七皇子将身上曳地的长袍撩起,拉着她准备去找吃的。

    迟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男人自小就是个弱娇,一直被人精心地伺候着,过着比皇帝还要精细的生活,他知道野外有什么能吃的么?

    正想着,就见他突然伸手将一串野果摘下,递到她面前。

    那野果长在一株半人高的灌木上,姆指大小,朱红色的外壳,散发一股甜甜的果香,很诱人。

    基于对他的信任,迟萻接过来,在旁边一个水质清冽的小水洼中洗了洗,便慢慢地吃起来。别说,这水果的口感还真是好,清甜解渴,而且也不过份甜腻,迟萻一连吃了几串,终于饱了。

    见她吃饱了,十七皇子没再摘,继续拉着她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密林之中,迟萻一只手持着那把桃木剑,一只手被他拉着,忍不住道,“司昂,还是我在前面开路吧,你跟着我。”

    十七皇子转头看她,突然应了一声好,两人就变换位置。

    迟萻走在前面,一边用手中的剑将周围浓密的树枝划开,开出一条路来。

    十七皇子安静地走在她身后,一双暗紫色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的背影,唇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原本苍白的面容浮现几分红晕,殷红的舌尖伸出来,轻轻地舔着嘴唇,樱色的唇瓣变成鲜红的绯色,脸上露出对她的欲.念之色。

    迟萻闷头前行,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的异样,直到穿越密林,来到一处山谷之中。

    “司昂,快看,那里有人。”迟萻有些惊喜地说。

    十七皇子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山谷里偶尔掠过的人影,远远看着,就像是人类在其中活动。

    他的一双眼睛徐徐眯起,说道:“是妖。”

    迟萻原本欲要进山谷的脚步顿住,惊讶地转头看他,“真的是妖?”

    十七皇子面上露出疲惫的神色,语气却依然平缓,说道:“是的,这里是云泽深处,最多的就是精怪和妖。你弟弟他们现在应该还活着,被妖捉住了。”

    迟萻松了口气,人活着就好,被妖捉住也没什么,救出来就是了。

    对他的判断,迟萻丝毫不怀疑,这个世界的司昂虽然是个弱娇,但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处处都透着违和。迟萻之所以不去探究,是因为她对他有着本能的信任,既然信任他,那何必去探究那么多,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会真正地将自己展现在她面前。

    两人于是就在山谷处找个地方歇息,顺便喝点水。

    迟萻在旁边摘了一张阔叶,在溪边洗干净后,接水去喂靠坐在大石旁的男人,看他惨白的脸色,还有身上凌乱的衣服,很少能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担心他累着。

    十七皇子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就让她也喝。

    等她喝完水,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给她擦擦脸上的水渍,那讲究的劲儿,让迟萻忍不住嘴角微抽。

    这男人从来都是个讲究的,就算现在他们流落野外,身在危险的云泽深处,他依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压根儿就没有危机感。

    休息得差不多后,迟萻就想先进山谷里探查下情况,不过看他这弱娇的样子,她也不舍得让他跟着去涉险,便提议让他在这里歇着等她消息。

    “何必这么麻烦?”十七皇子否定她的决定。

    “不麻烦啊。”迟萻看到他这样子,就不忍心让他再操劳,恨不得蜚音他们赶紧出现,将这男人好好地保护起来,将他伺候得像祖宗一样才好。

    就像在景阳宫里一样,明明只是个皇子,但过得比皇帝还奢华讲究。

    十七皇子用那双幽暗的紫眸看她,压抑住眼里的欲.念,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她分开。他抓住她的手,朝山谷里淡淡地说道:“出来。”

    迟萻正奇怪他对谁说话,突然感觉到妖气,本能地戒备起来时,就见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只妖诚惶诚恐地跪在他们面前,用尖细的声音说:“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迟萻瞬间懵住,这节奏不对啊!

    那妖看起来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身上穿着彩色的衣服,看起来有些不轮不类的,而他的耳朵和脖子处密布细碎的彩羽,那手指也不像是人类的圆润,而是一种类似于鸟类的尖利爪子,一双露出衣服外的脚也不是人类的脚,而是鸟类的爪子。

    一看就是妖类。

    十七皇子却适应良好,对它道:“你们捉了多少人类,去告诉你们的妖主,快将他们放出来。”

    那妖尖利地应一声,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抖抖缩缩地回了山谷,很快就消失。

    十七皇子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声音虚弱几分,对迟萻道:“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不必那么麻烦。”

    迟萻:“……”

    十七皇子见她这副木然的样子,很自然地将她搂到怀里,亲亲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呵着冰冷的气,笑着说:“萻萻,怎么了?”

    怎么了?这种时候,他不应该问她“怎么了”吧?是个正常人都觉得刚才这事奇怪的吧?

    明明那么不正常的情况,他为什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迟萻对这男人的脑回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