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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鱼顿觉天旋地转。
还好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顾北冥扶住了她，眉眼间含着担忧。
他从江有鱼手里接过了手机，通话还没结束。
顾北冥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道：“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江立民的态度很卑微，似是难以启齿。
江有鱼的脸惨白一片，看着是没心思再说什么了。
顾北冥便替她回了话：“说来听听。”
电话那头，江立民愣了愣。
显然他没反应过来，怎么忽然接电话的变成男人了。
江立民迟疑了一阵，本来想问问男人和江有鱼的关系。
可转念一想，他和江有鱼关系那么僵，好像也没资格去过问她的私事。
“小鱼呢？”
“她不舒服。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顾北冥的声音偏冷，生疏淡漠，却又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电话那头的江立民愣了愣，犹豫了一阵，才徐徐道：“是关于小鱼她弟弟的事情。”
“航航不是跟了她妈么，现在她妈不在了，那赵家也就容纳不下航航了。”
顾北冥把江有鱼搀扶到沙发坐下，把手机开成扩音，冷声问：“这跟小鱼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江有鱼还有个弟弟叫江有航。
据说当初宋佳音和江立民离婚的时候，江有航是跟的江立民。
这不宋佳音一直想夺回江有航的抚养权，也因此伤透了江有鱼的心。
后来宋佳音和江有鱼断绝了关系以后，在丈夫杜春楠的帮助下还真就拿回了江有航的抚养权。
所以现在江有航是在杜家养着的。
可现在宋佳音不在了，对于杜家的人来说，江有航十足是个外人。
若是年纪小些，还是不记事的年纪也就算了，当杜家人养着也不是不可以。
可怨就怨江有航已经十一岁了，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换而言之，江有航是养不成杜家人的。
所以啊，杜家不愿意在他身上花费精力和金钱。
杜春楠联系了江立民，意思是让江立民把江有航再接回去。
“那便接回去。”顾北冥面无表情，声音更是毫无起伏可言。
他一本正经，电话那头的江立民倒是噎了噎。
一时间后面的话更难启齿了。
好一阵，江立民才尴尬的咳了两声：“是这样的……小鱼她林阿姨怀孕了。”
“实在没有精力照顾航航。”
“这是你们长辈的事，跟她无关。”顾北冥隐隐已经猜到了江立民的意思，他不想再听了，更不想让江有鱼再继续听下去：“要是没什么事，挂了。”
他没给江立民再开口的机会。
直接挂断电话。
顾北冥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伸手将身边的江有鱼揽入怀：“想哭就哭出来。”
他的声音比方才跟江立民讲电话时要柔和了许多，带着真切的关心。
江有鱼依偎在他怀里，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因为身体开始回暖了。
她摇头，没有哭。
“她不是我妈，我跟她已经断绝关系了。”
所以宋佳音的死，她可以不在乎的。
可心还是抽抽的疼。
时至今日，江有鱼总算明白了当初江冬灵的那种感受。
所谓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