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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名不正则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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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爷便笑着对她说:“宝淑,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是你的爹爹,你对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宝淑垂头沉思了片刻,便点头说道:“好吧,既然爹爹让我说,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女儿最近真的不开心。”

    “为什么?可是因为不适应吗?”

    “那倒不是。”她连忙摇了摇头,脸上的凄然之色更重了,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一般。她缓缓地说道:“我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我的娘亲。”

    “你的娘亲,红绡?”林老爷愣了一下,问她说道。

    “正是,所谓是百善孝为先,如今宝淑已经成为林家的三小姐,然而我的生母却还是一个丫鬟,每日里受尽了气,要做很多苦功,相比我的锦衣玉食完全不一样,宝淑每每念及,就觉得心中难过,忍不住潸然泪下。”

    “原来是这个缘故啊,难得你有这么一片孝心了。既是这样,你娘也不必再做丫鬟了,我就让她在府里头做个副管家吧,你说怎么样?”林老爷用商量的语气对她说道。

    因为林老爷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地照顾过这个小女儿,所以对她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不可,我娘若是不做丫鬟,做了一个副管家,那又像是什么呢?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爹爹便是非要让我娘亲做个副管家,也只是招人话柄罢了。”

    林老爷听她这番话似乎是话中有话一样,便笑着说道:“你跟爹爹也不是跟外人,你心里面有什么样的想法,不妨同我说来听听?”

    “是。”林宝淑恭恭敬敬地说道:“娘亲为爹爹生育了我,这么多年来为了安置我可谓是费煞苦心,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相信爹爹当初既然宠幸娘亲,想必心里头也是曾经被娘亲吸引过,既然这样,爹爹不妨将娘亲纳为三房,不知爹爹心里头意下如何?”

    林老爷听闻,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却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没想到你心里面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

    “若是宝淑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爹爹怪罪。”她连忙跪下,对她爹爹说道。

    林老爷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先起来吧,其实我倒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说的话也对,你娘亲这么多年来想方设法地安置你,也实属不易,就如你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不过嘛要纳你娘为三夫人一事牵涉重大,我再好好的想想吧。”

    他嘴里头虽然说是好好想想,可是依照林宝淑的想法,自然就是要跟大夫人商量了。

    林宝淑连忙笑着说道:“若是爹爹觉得大娘可能会不同意的话,不如就由宝淑去跟大娘说吧。其实大娘为人贤良淑德,凡事都是为了爹爹打算,也不会不同意的。”

    “好了,你且回去吧,这件事情容我再思量思量。”林老爷说道。

    林宝淑便盈盈行了礼,转身而去。

    林老爷见到宝淑聪明伶俐,与之前做丫头的时候完全不同,也不禁觉得暗暗纳罕。

    林老爷听过宝淑这番话后,也仔细地想了想,红绡虽然也有四十出头了,可是样貌仍旧非常之美。虽然属不得是上上之姿,可是也算是中上,比起人老珠黄的大夫人绝对要有姿色很多。

    再加上红绡入府这么多年也一直非常听话,侍奉大夫人也非常尽心尽力,应该不是一个善妒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自己三女儿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的确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娶她做三夫人,也应当不为过。

    林老爷心下慢慢已经有了打算,于是便去同大夫人商议,很快他就来到了大夫人房中。

    大夫人刚刚起床,一大早正在那里用云耳雪片漱口,见到林老爷来了,便连忙笑脸相迎,说道:“老爷,我这都没有梳妆呢,您就来了。”

    林老爷笑着说:“你我结发夫妻这么多年,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在我眼中,无论何时你都是最美的。”

    听到林老爷这番话,虽然知道他是敷衍自己,大夫人也觉得甚是欣慰。

    大夫人便连忙拿椅子让他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吩咐小厨房里做了几样小菜,又煮了一点碧玉精米粥,不如老爷今日里也在我这儿一起用过早餐吧。”

    “那也好。”林老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小厨房里出来的东西一向不错,也很长时间没在这里吃过了呢。”

    他们说说笑笑,夫妻间一团和气。很快的,丫鬟便把东西给送上来了,于是他们便一同吃饭。

    席间,大夫人见林老爷时常沉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样,心中顿时警觉,然面上却不露任何迹象,只是缓缓说道:“老爷今天早上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不妨直说便是。”

    林老爷呵呵一笑说道:“你我不愧是多年结发夫妻,连我心里头在想什么你都完全知道。不错,我今日来找你的确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只是怕你心中不愿,难以启齿。”

    “老爷不妨说来听听。”大夫人连忙赔笑说道。

    林老爷便把粥放下,转过脸来笑语盈盈地对她说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刚刚认回了宝淑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来锦鳞也好,宝钗也好,宝琦也罢,都得到了我们林家最好的照拂,唯有这个女儿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我每每想起,心里就觉不安。”

    “老爷是想怎么补偿她吗?老爷放心吧,既然老爷想补偿,我这里绫罗绸缎,珍珠宝贝还有不少,也不必麻烦到旁人,等会我自给她送去就是了。”

    “倒也不是这些东西。”林老爷叹了一口气说道:“金银珠宝也好,绫罗绸缎也好,有时候都比不上一些东西。”

    他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把宝淑的生母红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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